奴马代本曾以知情人的口气多次说,这些姑娘都是桑竹召集的。桑竹姑娘记恨西甲喇嘛,以为他的变心是由于陀陀喇嘛的存在,就把仇恨宣泄给了所有的陀陀尤其是西甲所属的丹吉林陀陀。但这话没有人相信:姑娘和陀陀逆缘相克,是沱美活佛念的经,经都是佛祖的言说,怎么会跟桑竹姑娘的私怨有关呢?桑竹不过是佛的将卒、沱美的枪杆子。
沱美活佛有一次告诉西甲喇嘛:“做我的弟子摄政王会惩罚你,但我已经找到了保护你的办法。你只需记住,桑竹姑娘永远是你的女人。”西甲喇嘛说:“尊师啊,你的千言万语我都会记住,就这一句话我已经忘记了,我一想到我是丹吉林的喇嘛,我还有一个上师迪牧活佛,就再也想不起桑竹姑娘了。”沱美活佛呵呵一笑:“你哪里是忘记了,你是记得更牢了。”
这会儿,眼看着姑娘们扑来,丹吉林陀陀张皇失措地扑向坐骑,跳上去,掉头就跑。缠在马肩胛上的绳子忽地拉紧了,西甲喇嘛被拉得一头栽倒,拖在地上惨叫而去。
姑娘们胡喊乱叫地追撵着。桑竹扑向奴马代本,掀他下马,自己骑了上去。她打马追向陀陀喇嘛,突然俯身,两腿夹紧,牢牢贴在马肚子上,一手潇洒地挥动腰刀,割断了拖拉西甲喇嘛的绳子。
森巴军的士兵和姑娘们大声喝彩,赞赏桑竹姑娘的手段。西甲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用牙齿撕扯绑住双手的牛毛绳,撕得满嘴牛毛。
桑竹姑娘下马,丢开缰绳,英气逼人地来到西甲跟前,使刀挑开绳子,鄙视地说:“你自己也是陀陀,怎么叫陀陀给拿住了?无能的男人,你这辈子还能干什么?”
西甲揉着勒疼的手腕说:“我早就不是陀陀了,我是香灯师,我不怕你们。摄政王把我的死活交给了你,看来你是希望我活着。”
桑竹说:“你活着当然好,丹吉林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叛徒西甲,内鬼西甲,沱美活佛知道你危险,让我来救你。你要想活命,就牢牢跟着我,丹吉林的陀陀没人敢靠近。”
西甲神经质地否认着:“不,我不是叛徒,不是内鬼。”
桑竹说:“你要不是丹吉林的叛徒,我救你干什么?死去吧,再也不救你了。”说着她秀脸一嗔,走了。
奴马代本过来,牵了自己的马,吓唬道:“快跟上,西甲,丹吉林陀陀又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选择,西甲喇嘛跑过去,钻进了姑娘堆里。
桑竹命令姑娘们:“把这个不承认自己是丹吉林叛徒的人给我打出去。”
几个姑娘过来,笑嘻嘻伸出巴掌,想打又不敢打。桑竹只好亲自动手,在西甲头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西甲是个高大魁梧的喇嘛,按理她是拍不上的,可是居然拍上了,而且拍得西甲连连后退,被石头一绊,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