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钱有三个层次，第一是人找钱，打工最典型；第二是钱找钱，就是做老板了；第三是用别人的钱找钱，这样你就进入了金融的领域。什么是民间金融？民间金融说穿了一点不神秘，就是与政府主导和控制的金融形态不一样的地下金融，前者是银行或者股市等等，后者就是包括了民间借贷在内的自由状态下的灰色领域，在这里我们可以不按部就班，我们可以去寻找甚至创造新的规矩！李锌，你明白吗？许量老师之所以迷恋在民间借贷江湖，最初可能是为了挣钱，而现在已经不是为钱，而是为了探索民间金融的奥妙……”

李锌点点头，他不好去评价老师们的言行。

这些年，老师们对他的教育并非是系统的，而是以指点为主。他心想：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没有足够的资本就没有资格去谈论人生理想和事业。现在的房子、车子、妻子、儿子不都是需要票子才能够“五子登科”的吗？

吕老师想起了一个问题：“李锌，听说你最近换了一台好车？”

李锌不好意思道：“是的，我换的是大切诺基。”

他本来也想买与许老师一模一样的路虎车，但那样他会觉得很压抑，毕竟路虎车的风格与许量的风格是天衣无缝、浑然天成，其他人未必能够把一辆普普通通的越野车开出他那样的味道。

吕老师点点头说：“那还不算张扬，做放贷人低调是非常重要的。”

“你要知道，放贷人之间也充满了暗战甚至潜伏，犹如两党争霸，枪杆子里面出真理，道德也是由金钱来决定。半真半假的人混迹在滚滚红尘，他们不仅仅是与借款人打钱的战争，又要向投资人融资，不战战兢兢、不殚精竭虑、不做投资明星怎么能行？放贷人的行为很多时候是与道德无关的，他们处于放贷人的状态中的时候，就不再是普通的人而是钱奴。

“怎样去分辨放贷人的真伪？第一，办公室不要过度装修，不要过度的热情和接待，也不要太浪费空间，比如，很少的员工霸占了很大的办公室，因为真正的老板不会不考虑成本，即使他富可敌国；第二，车马和言行举止不要过度包装，一般而言，乘坐两百万以上的座驾就有点夸张，如果认为包装的痕迹很重，那就要加倍小心，比如总是不失时机地夸耀自己放贷如何赚钱，手中资金很多，一副要不完、用不完的模样；第三是假装深沉之人，炫耀关系如何深奥，黑的白的认识哪些高人，真正有用的关系一定是暗藏其中，绝对不会在公众面前时刻暴露的；第四是千万不要相信放贷人在清华北大上的形形色色的总裁班，他们不是学习知识而只是在高校中认识了不少人，就好像是去了一个又一个的饭局，吃喝玩乐了几次而已，他们可能连同学都算不上，因为他们即使在一起听过课，但不会什么都听得懂什么都听得进去。因此，真正的放贷人应该是与之相反的，他们谦虚和隐蔽，拥有低调的奢华。”

“拥有低调的奢华”，李锌立刻有了体悟，正如许量的团队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许老师是大学老师却在借贷江湖中出生入死，他为什么喜欢路虎车，因为路虎低调，他外表普通不张扬而内心具有强大的张力；他的合作伙伴吕老师智慧过人却时刻在掩饰内心，他的太太李玫卓然独立、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定是在秘密做一些布局；还有资本之鹰会所的总经理洪羽菲精明之极，虽然，她来路清晰可去路不明，他们就是中国民间金融的一个核心圈子，合作又斗争，但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低调的奢华，这样光彩照人而内敛的气质就是贵族的气质。

“信心与信用是做生意的两大基石，而只有圈子才能给你这两大基石。”吕老师知道李锌今非昔比，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放贷人了，但他依然在执行老师的义务，“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