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低下头,仿佛看见在两具尸体中间躺着一个包裹。包裹是用一块镶金丝的黑色披肩打的结,莫非是舞女的陪葬品?
他兴奋地奔过去,用两条极细的胳膊抱起包袱,搂在怀里。
四下张望无人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一团黑色毛发露了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借着晨光看清了,这是一张龇牙咧嘴的面孔!他眼前一黑,双脚一软,松开了手。包裹在泥地上打了个滚,彻底散开了,两个男人的头颅各自滚落到一边。
等他回过神来,又惊又怒,连滚带爬冲下了乱坟岗,一边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把死人头装在包袱里!”
融雪的时候,气温更低。一点点风,像要在皮肤上刮出血来。
周青玲和孙浩天在低矮凌乱的茅屋之间穿梭。棚户夹成的弄堂两边,流淌着两条污浊的小溪,生活垃圾堆积如山,臭气冲天。周青玲不得不折起裙角,捂住鼻子。
令她绝望的是,阴阳街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他们刚刚走到了756号,突然数字又跳到了389号。
前面走来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一个劲在咳嗽,他们想上前问路,老人立马转去了岔道。他们跟过去,老人已经不见了。
不远处的屋檐下蹲着一个眼睛红肿、形容枯槁的老妇人,守着一篮桑椹。周青玲上前问路,老太太冲身后大喊了几声。屋里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长发披肩的汉子,大约是她儿子,说要带他们去。
三人经过一条窄街,又穿过宝成桥。
汉子耐不住沉默,发问了:“两位探长上那头抓人去?”
周青玲低头看看自己的大衣下露出的一截藏青色警裙,心想大约是自己的装束泄露了两人的身份。
“我们只是去查案子。”孙浩天说。
“是那啥1294的吧?”汉子是北方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