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装饰风格和底下两层完全不同。不再是古典的红木家具,而是以白色为基调的,用红色和金色作点缀,是典型的时尚青年喜欢的简约风格。很显然,整个三楼都是莫庭一个人的天地。莫庭带伊恋参观了他的卧室、书房、健身房,又神秘兮兮地打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一架巨大考究的钢琴就在屋子的正中央。
“你喜欢音乐?”伊恋看到钢琴,来了一点兴致。
“我辅修过钢琴,外科医生的手要刚劲有力,又要灵活自如,弹钢琴是最好的锻炼。”莫庭答道。
“原来如此,你真是个敬业的医生。”伊恋说。
“病人把一张脸都交给我,我要像对待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才对得起那份信任。”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伊恋礼貌地告辞,莫庭又开车把她送回了芭蕾舞团。路上,莫庭大致讲了他的经历。他是独子,莫父本来希望他子承父业,走上仕途,可是他只对医学有兴趣,十八岁那年,父亲只好把他送到英国去学医,苦读十年,才拿到执照,回国后又在某个著名的整形医院实习两年,几个月前才开了那家诊所。
“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我希望,我们不仅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也是好朋友。”莫庭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得很有诚意。
伊恋不置可否。她对莫庭了解不多,现在知道他家世显赫,只想敬而远之。停了一会,莫庭又说:“今天和长辈一起吃饭比较累,改天我单独请你吃个饭吧,这个周末怎么样?你喜欢法国菜还是日本菜?”
“哦,不行,周末我有事!”伊恋忙道。这些天她忙得没有时间去看孟海涛,难得周末她可以休息一天,早就和孟海涛约好了。电话里孟海涛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慵懒,有种说不出的寂寞,让她的心都缩了起来。
“唉!”莫庭夸张地做出失望的表情,“这可是我回国后第一次约女孩子,没想到就被拒绝了!”
伊恋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在宴会上莫庭帮她解了围,又热心地带她到处参观,她也觉得刚才拒绝得有点太生硬了。但是想到孤独地在家等她的孟海涛,她还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没有搭理莫庭。
莫庭一直把伊恋送到了演员公寓的楼下,车停稳,他率先跳下车,帮伊恋拉开车门。伊恋站在公寓门口,下了车,对他说道:“再见莫庭,谢谢你今晚的照顾。”
“再见。”莫庭说罢,并不急着走。伊恋看不懂他的表情,只得向他挥挥手。莫庭一直目送伊恋走进楼道,进入电梯,这才上车疾驰而去,留下了一路烟尘。
星期六,孟海涛起了个大早,虽然觉得有点疲惫,他还是打起了精神洗漱刮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苍白消瘦,但精神还算不错。伊恋前段日子忙着演出,一直都没时间回来,今天她难得有一天休假,他不愿意被她看到憔悴无神的自己。
伊恋在电话中撒娇说要睡个懒觉,等到中午才带午餐过来。孟海涛又从必胜客给她订了她最喜欢的海鲜匹萨,他始终当她是小孩子,喜欢用儿童食品把她喂得饱饱的。
想到伊恋,孟海涛的脸上泛出光彩,同时他也恨自己不争气,明明决定放弃了,听到她要来还是情不自禁地高兴,他想见她,他觉得自己想她想得都要想疯了。
孟海涛看看房间,突然觉得太乱了,真不明白一向爱整洁的自己怎么能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他把满地散落的杂志收好,又拿拖把仔细地将木地板拖得能照出人影。他拖得很慢,腋下架着一对拐杖,手里再拿个拖把,他只能拖一点就拄着拐杖移几步,拿起拖把再拖。整套房子拖下来,他的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