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从来没见过女人这么贬自个的，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跟我走！”

说着话的工夫，人高马大的柳莎一把拖起水柏晗，进了化妆间。水柏晗挣扎着喊：“你要干吗？我可不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脸上堆，我是医生，跟你的行当不一样，不靠脸蛋吃饭。”

柳莎把她按在椅子上：“你给我待着别动，我不给你堆，我就轻轻地给你来一点，淡妆，知道什么叫淡妆吗？”

水柏晗摇摇头：“我就知道化妆的最高境界是不化妆！”

柳莎“咦”了一声，“对了，我不给你化妆了，你等我一下！”说完她就跑进了卫生间。

水柏晗看着梳妆台如小山似的化妆用品琢磨着：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抹上这些东西，肯定比十天没洗脸还要脏。她想起来曾经为一位化妆品中毒毁容，导致自闭症的女患者的疏导案例，不由得胆战心惊，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高级护肤品她都不用了，只用儿童霜。“嘿嘿！”想到这些，水柏晗笑出声来，摸摸自己的脸，还算光滑柔润。如果不细看，怎么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抬头想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不料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唇白面黄目光呆滞龇牙咧嘴正冲着自己笑的“女鬼”，她“哎呀”一声惊叫捂住眼睛，倒把镜子里的“女鬼”吓了一大跳，连声喊：“柏晗柏晗……”

水柏晗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站起来回头就是一拳：“死柳莎，你搞什么鬼？”

柳莎搂着她的肩，脸贴着她的脸对着镜子说：“你再看看，咱俩谁漂亮？”

水柏晗若有所思地说：“咦？我还真没发现自己这么好看过！”

柳莎咯咯地笑着说：“记着啊，只有退去满脸的粉脂油彩，才能判断谁漂亮还是不漂亮！”

亲眼看着柳莎再次往脸上一层又一层地涂抹着不同颜色的各种化妆品，水柏晗服气了：“哇塞天！美女原来是这么创造出来的？”

柳莎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算啥？我还算保守派的，现在动刀子的多的是……”

“动刀子？”

“嗯！是啊，鼻子扁，拉开，垫进去一块；下巴宽大，拉开，一边削去一块骨头；眼睛小，开眼角，你看看从这里……”柳莎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脸跟水柏晗比画。

水柏晗呀呀惊叫：“天！我说现在怎么满大街的美女呢，原来都是创造出来的！”

事后，水柏晗纳闷：我也是女人，怎么就没想过要注重外表呢？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观察，她总结出一个道理：自己被职业化了，小时候就接受老师的熏陶，要讲究心灵美，而今从事了心理医生这个行业，一门心思都用在清理他人心理卫生、改善他人心灵环境了，哪有闲工夫琢磨自己漂不漂亮呢？

如今，不上班了，碰巧有人约，稍稍地打扮一番，还真有种出水芙蓉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