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陷僵局的最大原因,有可能仅仅是你已习惯如此。现代生活带给你太多选择,太多不确定性,以至于你感觉唯一的应对之道就是花费所有精力来维持一种稳定的生活常轨,哪怕这套常轨并不能带给你幸福。你本能地偏向熟悉的事物,而不喜欢变化所带来的风险,难怪你会逐渐对生活感到不满足。也许,你已经形成了“保持单身”的常轨,或是“又一个工作日”的常轨,抑或是“我的朋友们都好无聊,但我也没有其他选择”的常轨。
当你落入生活常轨时,你的生活中就不会有什么令你兴奋的新鲜事情发生了,只剩下日复一日枯燥、重复的常规琐事。或许你也期待些变化,但事实是,尽管谈不上幸福,你却在束缚你的生活常轨中感到很舒适。
就拿凯西来说吧。在高中时代,大家都认为凯西是“最可能成功的人”,“老师的宠儿”,还是“金童玉女”中的玉女。她在大学里遇到了现在的丈夫罗恩,在这广阔的州立大学校园里,置身于如此多的学生之中,她完全迷失了自我,只能将心思都花在谈恋爱上,而荒废了学业。她和罗恩奉子成婚,毕业后罗恩便去了他爸爸的保险公司工作,凯西则在家做全职太太。一段时间后,她便不再思考自己的人生追求,认为自己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到35岁的时候,凯西和丈夫渐渐疏远,感情生活凄惨极了。内心深处,她很害怕自己被抛弃,成为单亲妈妈,所以她只剩下一个目标,将婚姻维持下去就好。很快,她就适应了自己的不幸,和斯蒂芬妮一样,她只能在记忆中怀念自己曾经是多么热爱生活。要是她继续忍气吞声,用一堆家务事来让自己迷失,她就可以强迫自己忘记生活其实还有更多选择。偶尔一部精彩的小说或电影也会使她开始思考别的可能性,但也只是想想,很快就忘了。她已经丧失了走出常轨的能力,无法看到生活中精彩的一面。
你很容易就会变得像凯西一样,开始觉得生活的常轨就是生活的全部,你忘了生活其实多姿多彩。你每天在同一时间起床,用同一只手刷牙,穿同样风格的衣服,吃同样内容的早餐,喝同样浓度的咖啡,走同样的路线上班,如此不断反复。当然,常轨是日常生活的必要组成部分,但也是与魔鬼的一场交易。虽然它使我们的大脑能够自动工作运转,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有条理,也使很多事情变得简单;但同时,它也剥夺了我们生活的多样性和创造性,使探索生活的新领域无法实现,而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你感觉自己像个机器人的了。
当然,要是每天都过得跟探险似的,每天早晨都得重新学习一遍如何泡咖啡、如何烤面包,那你中午之前就别想开始工作了。于是,你将这些程式化的事情从你的思维中移除,以便腾出精力来思考其他事情。你将这些枯燥的事情转化成习惯,不用经过大脑,就能效率奇高地完成。但是在这场注意力转移的交易中,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再有意义。诚然,你对这套每日重复的常轨已驾轻就熟,根本无须思考,但你也因此失去了体验过程的快乐,而只是按部就班地度过每一天。
当你身陷僵局时,就已经落入常轨的窠臼而无法动弹了,每天都只是前一天的重复。你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到了公司,却完全记不起这一路是怎么来的。每天上班都走同一条路线,这种常轨行为科学家们称作“稳定环境”,它将推进思维的自动化。这样的常轨就和烟瘾一样难戒:你很想戒掉恶习,但是生活中有太多事情诱你犯戒,况且这条常轨在你脑中已根深蒂固,犯戒实在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