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总有一天会成为美国总统”
那年也是我第一次乘坐空军一号。我坐在机舱前部的座位上,正和依万?杜伯利共进午餐,总统出现了,坐到我身旁。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位美国总统深入交谈。接下来三十分钟里,卡特询问了我的童年、我的抱负和政治观点。我记得当时心里想:他有那么多事情要考虑,为什么在我身上花这么多时间?我问总统,他觉得竞选进行得如何,他告诉我美国人民是正派、勤奋的人民,最终会作出正确的选择。我记得他是多么放松、随和,穿着一件毛衣,打着领带,坐在那儿抿着一杯冰茶。
总统走后,我拿起电话,尽可能多地给锡拉丘兹的朋友打电话。他们会说你好,然后听到:“这里是空军一号,马可利夫先生来电。”他们喜欢这种电话,这通常可以成为他们泡妞的资本。想想这个场景,在当地的酒吧,一个年轻男生搭讪一位陌生女孩,说“我今天接到了从空军一号打来的电话”,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开场白了。
四年前,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在纽约举行,父亲和我心潮澎湃地去了那里,在酒店的大厅里等了一个小时,只为一睹未来总统的风采。这次我作为民主党的首席筹款人,回纽约再次参加大会。我是一个有着很多演讲入场卷的新面孔。我很享受所有锡拉丘兹的好朋友都在为我工作。我作为核心集团的一分子,很兴奋地参加了那次大会。有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走了这么远。我怀疑会不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和父亲在那间拥挤的酒店大厅里,急切地等着看卡特一眼。
投票日的一周前,我们看到民调显示这场选举会悬殊不大,我们觉得我们会赢,我们真的这么认为。投票日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伊朗人质问题重新占据了各大新闻,这简直要了我们的命。每个人都推测不管怎样,人质总会被释放的,然而结果这又是一个错误的传言。美国民众对释放人质先是充满期望,然后希望又被击碎,在不断的希望和失望的交迭之中,他们已经十分厌烦。我们完了。里根在民调上压倒了我们,共和党继1952年以来首次控制了参议院。我震惊了,从未对政治感到如此沮丧。
次月,全国州长协会年度会议召开。哈里?休斯当时是马里兰州的州长,他把所有的民主党州长聚在一起,全面审视这次失败,努力集思广益,讨论我们党下一步该怎么办。
出席那次会议的,有最意想不到的输家之一,阿肯色州的年轻州长——比尔?克林顿。没人想到他如此不堪一击,但他在阿肯色州提高了汽车牌照的费用,卡特曾答应过不再往阿肯色州送更多的古巴难民,他食言了,这简直是把克林顿往火坑里推。那年12月,克林顿看起来仍很疲惫、焦虑,没人知道他是否能挺过这次失败,沦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前州长,情何以堪?
那年12月,克林顿和我坐到一块,询问我民主党财政状况。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尽管当时我只有23岁,却已经是民主党和卡特竞选的首席筹款人。克林顿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做的,因为据说他是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的头号候选人。他告诉我,他还没有准备放弃再次竞选州长,可能会留在阿肯色州,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我对他的印象和很多人一样。我认为他精力旺盛,前途光明。每个人都说过:“这家伙总有一天会成为美国总统。”如果其他后起之秀得到这样的评价,你的自然反应就是:“你以为吧,老兄。”但是对于克林顿,你真的深信不疑。他非常聪明,很有吸引力。我想我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个16岁的孩子做民主党的财务总管?”他问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财务主管彼得?G?凯利。
那天我一定忘了戴我的那副平光眼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