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姿势在安吉拉的监控视频窗口里足足定格了半个小时,搞得她还以为是守护者失效了,可她左查查右查查,发现木马程序的进程以及数据吞吐量仍在照常工作,完全没有失效迹象。
那剑总算动了,缓缓地动了。只见他伏着案。左臂搭着桌边,而右手则在面颊与下颌间来回地摩挲着,很慢,倔强的胡茬儿在他的掌下婆娑有声。此刻,那只右手,那只含情的右手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似在代替着谁。
他眼睛炽热,如欲涌出火,瞳孔中的浓浓暖意就跟能将面前的一切都融掉似的,会神在那一点。
逐渐,安吉拉也不动了,一动不动。她被那眼神望得痴了,长这么大,见过的男人也不算少,但这种成熟男人挂着风霜含着沧桑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思想为之牵绊,那剑动,她动,那剑不动,她也不动。谁是谁的“马人”?说不清了,安吉拉的马种在那剑的电脑里,而那剑的马却种在安吉拉的心里。
他在看什么呢?安吉拉很是好奇。她切换到那剑当前的屏幕,一幅清秀的面庞同时显现在两个异地人的电脑上。
照片中的女孩笑得甜,不用说,给她拍照之人一定是她一生的挚爱。女孩虽谈不上美女,但模样甚是耐看。安吉拉仔细端详了一下,朵朵的五官有几分与这女孩极其相似。
安吉拉又切换回那剑身上。
那剑仍姿势依旧,趴在电脑前良久。良久。不知什么时候,安吉拉发现昏暗的屏幕中忽然有细小的东西在莹莹发亮,她揉揉眼仔细分辨,那东西不在别处,就在他的眼眶里,在他的眼角边上。
几滴珠儿坠落。
本已深有困意的安吉拉陡然来了精神,她茫然无措,乱了方寸,随手抄起手机翻找那剑号码。
可拇指却在拨出键上停住了。
只见屏幕中已是泪如雨下了。
那剑咬着手腕。
他怕吵醒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