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为这三成我是白要的,我要给你提供状纸、信息、电话号码……这些都是要花钱的。男人解释说,给你举个例子吧——现在县里都怕省市检查工作时有人上访吧?我就可以提供给你哪天有哪个大领导到县里检查工作,要过哪条路,你只要搞到这个信息,就算访准了。男人极富耐心地解释着,两眼寒光闪亮地盯着郑老四,像两把鱼叉子,叉得郑老四心头发毛,他警惕地盯着男人,问你到底是上访的还是干别的啥事的?
男人笑起来,说兄弟我叫赵德,上访三年,花了几千块才讨回一千七的公道钱。钱是折本了,但是久病成良医,上访经验积累了一大筐,这可都是些宝贝,不拿出来用,可惜了。不瞒你说,兄弟干的就是这行——帮人上访,访成了,我三你七,访不成,分文不收。我给你个号,你想通了,找我。
郑老四瞪大眼,心想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天上掉下来个指路菩萨。
给金宝输液的护士发现金宝对音乐很敏感,建议医生用音乐疗法。县精神病院的医生没那水平,回头找了郑老四商量,说要不你们去省里,省里医生能行。
郑老四拿不定主意,去省里医病,可不是一千两千块钱就够的事。县城里一时又找不到个商量的人。郑老四苦想了半天,突然想起县政府门口遇到的赵德,便摸出裤袋里那张号码,打过去。
赵德说去啊,怎么不去?能治好孩子,多好的事。
郑老四寻思着,怕万一治不好,白扔冤枉钱,在县里这些日子,吃碗粉都要五块,郑老四总算是意识到钱的金贵了。
扔的又不是你的钱。赵德说,顶多是你先垫着,你家的事我都掌握了,太和镇派出所刑讯逼供郑金宝,钱,最终他们要出!
听到“刑讯逼供”四个字,郑老四脸一红,没好意思说啥话。
你要有难处,我先借钱给你,两万够不够?赵德爽快地说。
郑老四吓一跳,说他叔,我还没付钱给你,你就借钱给我,那不行。
赵德哈哈笑,说就凭这“叔”字,我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