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司机走下车来,骂,疯了?找死呢?
郑老四越过他,跑到中间一辆车边,大声喊冤枉。
车上的人摇下车窗,一个胖脸庞的中年男人平和地问:什么事?
郑老四迅速回忆着赵德一次次教授的课程,开口便直中要害:派出所把我儿子刑讯逼供疯了。
这话果真管用,中年男人皱起眉头,打开车门来,说,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郑老四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副市长,想想自己这辈子和副县长都没有说过话,心里激动起来,又想到儿子傻时的样子,眼泪便开始淌——郑老四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泪窝很浅,根本不需要预习,一激动,泪水随时都可以流出来。郑老四边想着,边继续复习“课程”。
副市长听完,回到车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对郑老四说,你坐后面那车,他们送你回县城,那边有人处理你的事。
郑老四上车坐了半个小时,车子在县收费站停下来,司机回头说你走吧,那边有车接你。郑老四狐疑地下了车一看,收费站那边果然停着两辆车,郑老四认得,一辆是镇政府的,一辆是镇派出所的,书记李望秋和派出所长李春正分别站在各自的车前,面色铁青地盯着郑老四。
郑老四昂着头,走到两车中间,左看右看,指着镇政府的车说,这车好,有空调。然后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前排的位子上,却硌得慌,一看,是李书记的包,郑老四想也不想,顺手甩到后排座位上。
李望秋打开车门,一把把郑老四从座位上给揪下来,胸膛胀得鼓鼓的:郑老四,我看你这脸是真不打算要了!
脸可以当钱用?当饭吃?郑老四嘴里嗖嗖过着风,抹一把口水说,脸管个屁用。
李春走过来,紧捏拳头,郑老四往李望秋背后一躲,紧张地说你要干什么?李望秋吼李春,说别傻!这是位爷、是个宝,咱们得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