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桑子接飞飞电话时,保卫国正从衣柜里拿出休闲服,不往后看,故意朝坐在床上的桑子扔,正好罩在桑子头上。桑子抓了几下没抓下来,半祼的背雪白而光洁,因柔弱的挣扎显出优美的曲线,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美丽而生气的天鹅。保卫国哈哈笑起来。
飞飞在电话那边哼哼:“小日子美得!”
保卫国腾身跳到床上,抢过电话问大清早的,谁这么烦?
飞飞毫不客气地答:“我打电话给桑子,关你什么事?”
“敢情!桑子是我老婆。”
“你个浪荡之徒,有什么资格当人家老公。”飞飞嘻嘻笑。
保卫国斜瞟了桑子一眼,吊儿郎当地回击:“我浪荡?我和桑子是合法夫妻,你才浪荡,勾引人家有妇之夫白玉明。”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响起飞飞泼辣的骂声:“保卫国,我去你妈的!”
桑子听到了,赶紧抢过电话说:“飞飞你别理他,他没心没肺!你打电话干吗?”
“铜臭回来了,白玉明又要我人间蒸发。今天你陪我好不好?”飞飞情绪低落地说着。
桑子望向保卫国,无声地用唇语示意,谢—雪—回—来了。
保卫国生气地把休闲服踢下床。
桑子笑起来,从背后拥抱保卫国:“保保,不要生气嘛。”桑子说话的声音很特别,吐出的字音像一粒粒蒸熟的糯米,温润而晶莹。这总让保卫国想起小时候妈妈在阳光下晾晒床单的情境。那时的床单布很薄,带着黄或绿的碎花,它们在阳光下,也是以这样优美的弧度和娇美无助的姿态轻轻落在晾衣绳上,不小心拂到人脸上,水的清凉和香便沁到心里去。热爱自由和流浪的艺术家保卫国在桑子这里找到了回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