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又将冯紫菀押解,摆明了要斩草除根,除尽冯白启一门。
最后,借此为我索要身份和保障,有了这一层原因,方便以后我帮他办更多的事。
想到这些,我觉得浑身像在腊月被冰水裹了一层,突然间觉得无比寒冷。这个人,这般小事都被他利用得如此仔细。面对这样的人,谁还会有胜算。
“依王爷的意思,该赏她些什么呢?”朱樱依然沉稳地问道。对于自小就在宫中生活的她来说,沉着是永远的面具。
“不如就照刚才的玩笑,赏她个公主做做吧。”温柔的声音传来,殇夙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此时他正拎着一壶酒,看起来似醉非醉,他说的话也似真非真,令人难以捉摸。
场面一时又安静下来。
我想了想,陡然从宗政澄渊怀中跳落到地上,然后勉强走了几步,跪下道:“不归多谢太后、王爷、丞相大人的厚爱,不归不敢奢望公主之名。今日之事所知之人甚多,我想今日之事过后,一定不会有人再随意折辱不归。不归只是一介女流,也怕会遭人暗算,因此今日就大胆讨个赏,若是以后再有人欺负不归,请太后和王爷为不归做主。”
“这个好办。”朱樱一听不必再封我公主,便痛快道,“以后有事尽管到哀家这儿来,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可是……”我假装为难,“宫门深似海,不归如何才能得见太后尊容呢?”
“这好办,”宗政澄渊上前一步将我扶起,“请太后赐你一块腰牌,以后你便可以自由出入。”
“王爷,这不大好吧。”朱樱皱眉,似乎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
“太后,不归是个信誉非常好的商人。臣正准备将宫中一些买办之事交给她,也好让她继续为朝廷出力。她有了腰牌,也更方便些。”宗政澄渊上前一步,十分肯定地说。
“这……”朱樱游移不定的眼神落到柳斡翰的身上,见一直不说话的柳斡翰不着痕迹地点了个头,方痛快道,“如此……王爷做主吧。”
太后一发话,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不一会儿,朱樱上了凤辇,浩浩荡荡地回宫去了。旁边一个小太监拿了一块纯金的腰牌递给我,接着便回身追上鸾驾,最后消失在花园里。
我捏着那块小小的腰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啊。
此时后背依旧火辣辣地疼着,目光也渐渐地模糊起来,我终于支持不住,轻轻地倒在宗政澄渊的怀里。晕倒前,我记得自己模糊地说了一句:“终于报了仇,王爷开心吗?”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我趴在自己的床上,清肃正在为我的后背上药。我能感觉到他绷紧的手指间散发着隐隐的怒气,遂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两天就帮我治好了,气什么。”
“就为了这东西让自己伤成这样?”清肃钩着那块纯金腰牌,语调陡然降了几度。
我生怕清肃用内力把我拿命换来的腰牌给熔了,便急急忙忙将腰牌抢到手里,结果却不小心抻到了背后的伤,我只得眼泪汪汪地看着清肃,委屈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清肃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将我扶好,为我盖上被子后,一甩袖,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将清肃气跑之后,我嘿嘿一笑,将金牌拿到手里摩挲了一阵,然后贴身收好。我刚想躺下睡一会儿,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衣袍被风刮起的一阵猎猎声响,不禁警觉地四下张望。
还没等我看到什么,一双温润如玉的手便遮住我的眼睛,淡淡的莲花香传进我的鼻子,那人手腕上戴着的桃木珠轻轻搅动着我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