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肃没看宗政澄渊,却过来搭上我的手腕,“带她出去的人不正是王爷您吗?”
“想不让她出去,你就拦住她。”宗政澄渊看了清肃一眼,笑着出了门。
我蜷在被子里任由清肃为我诊脉,我讨好地笑道:“清肃生气了?”
“遇上你,连摄政王都没脾气,谁能和你生气。”清肃叹了口气,将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这回真要好好歇息几天,你这么晚出去,多少有些受寒。”
我点头,强笑着道:“哪有那么孱弱。现在天下还算安定,以后大乱起来,金戈铁马,卧刀饮血的时候都有,到时你们还不急死。”
不过说归说,我也知道我必须休息,于是拉了拉被子,便渐渐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幽韵告诉我,清肃已经按我说的意思去办了,目标是一个五品官……宗政澄渊那边也知会过了,他说要亲自审理。
幽韵忙着递水又递药,但她不忘问我:“王爷会判那个五品官死刑吗?”
“怎么会?”我笑道,“这是王爷自己的人,判了死刑岂不让人心寒?我早说过,这是一次宗政澄渊恩威并施的好机会,宗政澄渊不会让他死的,但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算了。”说罢我又问,“丰夜真可有消息?”
“没有,据说很安分地陪皇帝上课呢。”幽韵道。
没有便好,我于是放下心来。我用被子蒙住头,这次可要好好睡一觉。
可能是宗政澄渊良心发现,也可能是清肃从中阻挠,反正不管怎样,自那夜之后,便很少有人找我,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期间得到消息——宗政澄渊已经派了柳明涵出使洛微。我知道宗政澄渊办事从不拖沓,我也心知柳明函这次注定是有去无回。
我倦怠地窝在屋子里,模糊地忆起那柳明涵我其实也是见过的,挺清秀的一个书生,没想到……果然是自古文人多不幸。叹息一声,我又想到那院中还有一个柳玉啼,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想到这,坐不住了,我便起身道:“去看看柳玉啼吧。”
哪知还未等我出门,就见门一下子被人撞开,只见柳玉啼带着几个小丫头冲了进来。
此时的柳玉啼虽然优雅依旧,却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整个人看起来焦躁不已,只听她道:“你进谗言将我父亲遣去洛微,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其实已经不想再和柳玉啼多计较,她父亲一死,她就由宗政澄渊打发了,因而那鞭笞之仇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她这样来问我,显然是知道些隐情,我便不得不注意了。是那夜的密谋透了风?还是谁人告诉她的?
心中一冷,我开口道:“夫人说这话,不归可是有些不解了。一来,柳大人作为使臣出使他国,是代我朝天子出行,是为了彰显雅乐浩浩国威,这是许多人争都争不来的好事。二来,这种国家大事,哪有我一介小小商人置喙的权利,更别提左右王爷的想法了。”
我一边说话,一边细细端详柳玉啼的表情。见她一脸冷笑地看着我,知她丝毫没将我的话听进去,我便更断定她对此事心知肚明。一时间我也不好说别的,只好说些废话,“夫人若是担心柳大人出行劳苦,不如去求王爷换个人。”
“换人?王爷若不是听信了你的话,怎么会让爹爹做使臣?”柳玉啼的眼中含着满满的怨恨与嫉妒,冷冷说完,她诡异一笑,“别以为我能在王府坐到现在这个位子,是因为有了爹爹,也别以为你以前的事没人知道。”语毕,她颇有些得意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