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道:“是宗政澄渊下的命令?”
“不,是温苏尔,他有太后懿旨,他现在的权力大得很。宗政澄渊领兵未归,为避嫌,温苏尔带领刑部会审后下的判决。至于宗政澄渊,据说他刚刚跟洛微的那个娈童使者议和了,得了不少好处。这步棋走得很妙啊。”殇夙鸾斜靠在扶手上道。他见我充耳不闻,正看着那个盒子,便挑眉又道,“不归内疚了?”
内疚?迄今为止,我已经计算不出死了多少人了。虽然没有一个人是我直接动手杀的,但是我毕竟也牵扯其中,不能说我完全没有责任。至少柳玉啼的死,我就脱不开干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甩甩头,将那些负面情绪收起,我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原来不归也是个不愿担责任的人。”殇夙鸾的声音在笑,眼眸深处却已了无笑意。
“我只是一介贫民,可承担不起什么责任。如果某一天,丞相大人将山上的老虎抓了回来养在家里,结果老虎伤了人,这个责任是该由老虎承担呢,还是该由带老虎下山的人承担呢?”我笑道。
“这个比喻我不喜欢。”殇夙鸾坐正了身子,摇头笑道,“把我可爱的不归比成母老虎,这可怎么得了。”
我忽略了他的这句话,又问道:“宗政澄渊呢?”
“想是正在归途中,正准备回京举行登基大典吧。”殇夙鸾假装为难地又道,“难道我还要去雅乐参加他的登基典礼?我可是刚从雅乐回来,这样跑来跑去,真的累死人。”
我抿唇笑了笑,道:“既然这么累了,大人还不回府休息,总赖在我这里,算什么呢。”
“不归说的这话真让我伤心啊,不过我还是喜欢不归。”
这时殇夙鸾的笑意突然加深,他慢慢地向我凑过来,带着丝丝凉意的大手抚上我的肩头,将我轻轻压住。
我微微一颤,顺从地被殇夙鸾推倒在榻上。我沉沉一叹,随即闭上眼睛,任他轻轻吻着我的耳垂。他紧接着挑开我衣襟上的绫结,当我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时,我心中突然窜起阵阵细细的惊悸。咬紧唇,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却不发一语。
“为何不喊叫?”殇夙鸾的声音响在正上方。此时他的几缕冰凉的发丝落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有些痒。
我刚一睁眼,便看见殇夙鸾深沉的眸光,便强自笑道:“喊什么?非礼?强暴?救命?这样有用吗?”
殇夙鸾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一本正经的他,看着他神秘莫测的眼睛,一股寒意直直爬过我的脊梁,我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襟。
叹了口气,殇夙鸾复展开灿烂的笑容。随即他起身将我的衣服理好,眨眼道:“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我笑了笑,舒了口气,知道危机解除了。此时我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于是开口说道:“丞相真会吓人。”
殇夙鸾什么都没说,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头后,便扬长而去。
这还是三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走得这么早。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阵清脆的女声传进我的耳朵,“你是谁?”
循声而望,盛开的梅树后面,一个锦衣少女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这是一个端庄文雅的少女,她正浅笑着向我走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端正,似乎连一片衣角都不愿被风吹起。
“你是谁?我怎么头一次见你?”锦衣少女走到近前,抬袖掩唇道。
我惊奇地道:“你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