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岚花,我手中已经有了这一样……可是我拿不准,这究竟是殇夙鸾的无心之失,还是他的别有用心。
一直挨到黄昏,我简单梳洗了一下,然后来到院子。
下人们正忙着将桌子抬到院中,丫头们穿梭往来,随即将晚膳一道道端上来摆好。
随口唤住一个,我问道:“你们主子呢?”
那个丫头不敢多说,只一指院中的假山,便匆匆离开了。
我看过去,只见殇夙鸾敞着衣襟,拎着一坛子酒正躺在假山顶上。知道我看见他了,他便对我一举酒坛,魅惑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秋儿要不要上来陪我喝一杯?”
我皱着眉,看了看假山上嶙峋突兀的石头,捏细了嗓子道:“怎么不硌死你。”
说话间,起了风,殇夙鸾便随风轻飘飘落在地上,然后抬手将那坛子酒压在我头上,待我扶住,他才放手,笑道:“硌着我的,都被我削平了。”说完他拉着我落座,随后拍拍手,吩咐下人上菜。
我正想提醒赫连长频还没来,一抬头,见赫连长频已绕过转角,顷刻行到我身边。她落了座,方笑道:“我来晚了。”
“无妨。”殇夙鸾对赫连长频笑道,“倒是有件事要你帮忙。秋儿一直在养病,未曾出去,难免寂寞。难得你们合得来,你不如多住几日,替我陪陪她。”
赫连长频的面色变了几变,笑道:“也好。我正想和秋儿秉烛长谈,说说体己话儿。”
殇夙鸾垂目,将那盘我最喜欢的莲香雪蓉放在我面前,道:“秋儿前阵子病了一场,还没调理好之前,怕是不能熬夜。”他又招呼下人端来给我暖胃的蜂蜜灵芝茶,直到看着我喝下去后,方又道,“叫频儿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会?”赫连长频忙摇头,随即转头看着我,关切道,“原来你还病着,倒是我唐突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赫连长频转头时,耳际下方露出的淡红淤痕,只轻声道:“已经没事了。”
不知道殇夙鸾打的什么主意,我有些不安,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只想着快快散席。
却不想散席后,殇夙鸾还不放过我。在我欲走时,他又叫住我,笑道:“秋儿吃得不多,不合口味吗?”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笑脸,心中很想将他一脚踢飞,面上却只得含笑道:“我怕吃多了会积食。”
“那晚点我让人送些夜宵过去。”殇夙鸾不容我反驳,看了一眼赫连长频,转身向别院行去。
赫连长频复杂地看着殇夙鸾的背影,回头笑着对我道:“现下还不是就寝时分,我可否去秋儿房中一叙?”
她这样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只得答应,当下便引了赫连长频回到房中。
一进屋,赫连长频的目光就落在那株妙岚花上,轻笑道:“他对你真的很用心。”
我苦笑,“他对长频也很用心。”
“是别有用心。”赫连长频也笑。
“彼此。”我轻声一笑,倒了杯茶递给赫连长频。
赫连长频捧着茶杯,坐在我身边道:“我们来比比谁年长吧,以后就以姐妹相称。”
“好啊。”我知道赫连长频有意亲近,当下并不拒绝,“长频远来是客,你先说。”
赫连长频也不推却,大方道:“我是明启二十九年九月二十四生,秋儿呢?”
我暗自惊讶,明启是连章的年号,算起来,便是雅乐继宁元年。而九月二十四,正是舒王战败于临危谷的那一天,也是我初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如果我襁褓中的那封写着我生辰的留书是真的,那么那天也恰巧是我的生辰,这可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