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茵好看的眸子忽地一滞,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
“那这件事就委托严律师全权处理了,有什么事情你随时联系我。”走神间,谢晋城已经从椅子上起来提出告辞。收敛起眸底的困惑,萧茵也起身打了个招呼。
这时助理走进来,将两人往外头领,萧茵心里却浮起了一丝疑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严展晴几眼。
“怎么了?”谢晋城问她。
“没什么。”萧茵收回目光笑了笑,“就是忽然觉得这位严律师挺面熟的。”
特别是那种无动于衷的冷漠气息,似曾相识。
“怎么?你们不是熟人吗?”
“不是,我才刚回国不久,怎么可能会认识她,应该是错觉吧。”
“你看你,人脉就是广,刚回国就能帮叔叔找一个这么厉害的律师。萧总裁好福气啊,有个这么能干的女儿,哪像我那个不争气的小畜生……”小老头叹息着,摇摇头,“你说都这把年纪了还摊上这种事,真是……唉!丢人哪。”
“谢叔叔,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咱们有钱,大可以息事宁人,但是也不能纵然这种不良风气啊,这次不好好教训她们,以后还得有多少人受害。”
一句话,就把谢晋城哄开心了:“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况且我没做就是没做,越遮掩就越让人觉得我心里有鬼。”
“就是,我看这位严律师这么能干,您就在家等着那些恶人给你磕头谢罪吧。”
“呵呵,好,好!”
萧茵乖巧地挽着笑呵呵的谢晋城出了公司大门,虽说刚刚已经否定了脑子里的念想,但是那种感觉却在心里挥之不去。
好像……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断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小小的一件诉讼案竟让叱咤风云的严大律师险些马失前蹄。
因为在开庭的前两分钟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父亲昏迷正在医院抢救。
即便准备充足,但是医院里的父亲还是让严展晴的脑袋屡屡空白,好在对方的律师是新手,好多次都没有抓住反击的重点。最后官司没输,但也没赢,择日再审。
一退庭,谢晋城明显非常不满这个结果,怒气冲天地就想找严展晴理论。
“严律师,请你说清楚,这算怎么一回事?要我输官司吗?”
闻言,严展晴的目光冷了下来。
“谢先生,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说完,严展晴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只留下助理在那边善后。
赶到医院的时候,急诊室的灯还是亮着的,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她默默地坐到那一排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像精致的陶瓷一般,几乎称得上是平整无痕。
只是用力的手指却把公文包上的一块皮狠狠地抠了下来。
半晌,灯灭了。
细碎的开门声让严展晴终于动容,她起身笔直地走过去,迎面走出来的人是温霖。见到严展晴,温霖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是因为她平静的脸色透着的那抹苍白。
“我爸怎么样了?”
“意识已经恢复了,就是还有点虚弱,你别太担心。”
闻言,严展晴松了一口气。很快,父亲被护士从急诊室推出来,见到父亲,严展晴忍不住发怔。父亲本身偏瘦,皮肤暗黄,没经过什么大手术,但是多年来的顽疾让他迅速变得苍老。即便这样,印象里父亲依旧能走能说生活自理。而今天,当父亲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微弱地呼吸着,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父亲生命的脆弱。
父亲会不会……
那个念头一跳出来,严展晴就觉得胃部一阵痉挛,翻江倒海的疼,疼得快直不起腰来了。
“严律师。”温霖一惊,条件反射般扶住她,严展晴却像排斥着什么一般,做出抗拒的动作。
额头迅速地冒出一层薄汗,她却像丝毫不受影响一样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目光冰冷又坚定。
在以前,无论疼得多厉害她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现在更不需要任何人一时兴起的帮助,不需要。
恢复到以往的冷静,她目不斜视地越过温霖,跟着那承载着虚弱的父亲的病床离开。
望着严展晴的背影,温霖忽然觉得有些忧伤,眉心一皱,分明是个心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