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老D的陪同下,来到数十年前曾为蒋、宋出入的士林地区时,方才感到一片今非昔比的萧索与寂然。那时宋美龄和蒋介石多年生活的士林官邸虽然不再是想象中的戒备森严,但偌大的铁栅门仍然牢牢紧闭。里面宋美龄当年的大花棚宛在如昨,但外客是无法进门的。更不可能亲临这蒋夫人的昔日居室、画室、琴房等处追寻旧梦。阳明山行馆,也是一派萧疏,台湾政党的频繁更替,让这昔日处于草山景色幽雅处的蒋氏驻跸地无法寻觅到宋美龄的旧踪履痕。所幸,老D还是费尽心力,为我弄到了一些大陆无法一见的资料复印件。内中有些事关蒋夫人的生活细节,堪称弥足珍贵。尤其是一些“大内”人士的回忆,有力地揭示了宋美龄早年倾心养颜的官中密闻。这无疑为我继续撰写这部书稿,提供了可靠的保障。更让我振奋的是,就在我离开台北的前一天清早,老D百般托人寻找的刘克深先生,终于答应当天上午与我在台北仁爱路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据老D说,刘克深的外婆,1960年以前在士林官邸当过采买和服饰管理员,1960年以后她在宋美龄身边当副官,这位谙熟英语的女副官,先是跟随宋美龄管理内务,1975年蒋介石去世后陪同宋美龄前去美国纽约,一直到1990年辞职,退休后随夫前去檀香山定居。老人现已年届九旬,已有多年不来台湾了。
和刘克深先生接上头不久,老D才把他外婆的一些情况告诉我。原来刘克深的外婆是宋美龄身边多年的副官,名叫米春玲。所谓副官,实际上就是老夫人当年从台湾带到美国的一一位女按摩师。1951年秋天开始,刚从美国来到台湾不久的宋美龄,非常关心孤苦儿童的生活,于是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带着一批人前去台湾各地视察,主要是到处察看孤儿院和一些社会慈善事业。米春玲是1953年春天,宋美龄在花莲视察一家荣军孤儿院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位生得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花莲女孩的。那时,米春玲是这家孤儿院众多孤儿中年龄最大的女孩,她在孤儿院里每日做苦工,当伙房里的帮厨,每天上街买菜、运粮食、挑泔水,干得十分辛劳。那一次,米春玲在给前视察的宋美龄送茶时,被老夫人一眼看中,于是就把她带进了台北的士林官郏
刘克深先生不无感慨地对我们说:“我外婆是一位心灵手巧的人,她没有多少文化,在花莲老家她只读了几天书,也就是高小文化。可她老人家在蒋夫人身边苦苦地干了几十年,受的苦说不清,但她老人家也没有空度日子,谁也不会想到她老人家竟然跟着蒋夫人,几年间就会了英文。老人家早在台湾时英文就很好,后来她随蒋夫人去纽约,她可以用英语和美国人对话。无论是超市还是医院,凡是和老人家接触过的美国人,都夸外婆的英语说得好!可惜,蒋夫人后来因为我外婆离开了她,还有些抱怨呢1听了这些,我越希望刘先生继续深谈下去,因为我可以通过他的闲聊,进一步了解与宋美龄相关的生活细节与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