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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童年(1)

蒋勋破解莫奈之美 作者:蒋勋


一八四〇年十一月十四日莫奈生于巴黎,他的父母都是第二代在巴黎定居的居民,从事一般社区杂货店的生意。

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法国工商业发达,近代的工业革命使得大都会(Metropolitan)很快形成,农村人口向都市集中,工业革命要求的速度效率很快反映在大都会中,巴黎是法国的首善之区,刚刚出现的火车以巴黎为中心伸向各个乡镇。

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活跃于巴黎的画家是库尔贝(G. Courbet),是杜米埃(H. Daumier),前者来自法国边远山区小镇,对暴发户似的大都会巴黎愤怒抨击,库尔贝画《采石工人》突显了工业革命初期劳工受压迫被剥削的处境。

库尔贝不只以绘画划分社会不同阶级,他甚至亲自上街头,参与对政府的抗争,曾经领导群众毁坏巴黎高级住宅区凡顿广场(Vendome)中央巨大的拿破仑立柱,因此被控毁坏公物,被判处以所有收入赔偿政府,因此库尔贝长年流亡瑞士,不敢回巴黎。

杜米埃也是在偏远的法国南部马赛港长大,到了巴黎之后同样看不惯大都会资产阶级的穷奢极侈,也看不惯上层社会的矫揉造作。杜米埃最负盛名的作品是他的政治讽刺漫画。用炭笔速写,略加夸张,用版画刻印复制刊登在第二天的报纸上,挖掘政治人物的恶德隐私,抨击政治人物对人民抗争的镇压屠杀,对政治事件的即时反应,甚至以快报形式张贴在巴黎街头,引起极大的民众情绪,因此杜米埃常常以煽动罪被法国政府逮捕。

上述两位活跃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巴黎的艺术家,库尔贝、杜米埃,都明显反映出法国工业革命以后城乡阶级距离拉大,在美术上产生的影响。

事实上,不只是美术运动,文学方面也有如同左拉(E. Zola)这样的小说家,不只创作了《小酒店》《娜娜》这一类富于社会犀利观察的小说,同时他也曾经上法院,为冤屈者书写控诉状,直接把自己的文化主张诉诸实际行动。

这是莫奈出生时与童年时代法国的文艺现象,被广义地归纳为“写实主义”。“写实主义”(Realisme)很显然是用艺术表示对“现实”“真实”(Real)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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