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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满花的阳台(4)

可以幸福就好了 作者:池小凡


这是一个四人乐队,看起来有模有样的。有鼓手、吉他手、贝司手,还有一个女主唱。短暂的一两句招呼和自我介绍之后,音乐便响了起来。

在这以前,思可很少听音乐,顶多路过什么地方,不时听到别人的手机铃声,或者一些热门的流行歌曲,虽然高中时也买过摇滚乐的CD,可是听不大懂,也就扔在一边了。

第一首和第二首都是很吵的歌,女主唱扶着麦克风高声演唱,野猫一般地扭动着腰肢,化的妆也很浓,灯光在苍白的皮肤上打下浓重的影子,深色的眼影与艳丽的唇彩,令她漂亮得像个人偶一样极不真实。思可对这样的妆容有些欣赏不来,又离音响太近,她觉得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第三首是比较舒缓的歌,音响的轰鸣安静了,思可不禁松了口气,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吉他手认真地演奏着,表演中他还会顽皮地吐吐舌头。音乐绵长悠扬,主唱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反复唱着一句歌词,下面的人也都露出陶醉的表情。

思可站的地方很靠近舞台,人声鼎沸中她恍然听到了清晰的鼓声,像从远方密密点点一路打击在她心上,她不由看了过去,那个鼓手全身被笼罩在强烈的灯光下,扬起的手臂上有漂亮而纤细的肌肉,鞭子一般有力,他的动作畅快利落,帅得不行。

正如阿多所说,这个乐队里都是些俊男美女,怪不得这么讨人喜欢,谁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

然而她却只认真看着遥生一个人,仿佛眼里只装得下他,一个人站在下面,莫名激动得想流泪。

不可思议,气质淡然的遥生却会站在人群最中间,用乐器弹奏出吵闹的音乐,

思可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始终留着半分清醒,显得游刃有余。他穿着名牌外套,戴着暗红的时尚围巾,头发和手指都很干净,没有染发也没有乱涂指甲油,目光明朗清澈,没有过分的狂热,也不显得冷漠。

不管站在什么地方,他永远是这样干干净净的让人感到宁静。别人没表情是没表情,他没表情的时候却像在微笑。

不知为何,他的所有表情举止都令思可喜欢到心脏都在疼。

那些女孩子玩疯了一般,散场后也不肯走,聚在一起讨论着,不时传出嬉笑的声音。

思可也站在原地,想多看遥生一会儿,要是平常,她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而躲在人群里就没了顾忌。一直这样注视着他,让她感觉很奢侈,像做梦一样高兴。

遥生收了乐器,正好那个女主唱从他身边经过,他转过头,微笑着叫了她的名字:“静静,等我。”

思可离他很近,于是听得清清楚楚。

静静——

不,也许只是巧合,这个世界上,名叫静静的人有很多很多。

不可能是那个人的,应该不可能。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着那个女主唱的脸,虽然模糊,轮廓却真的和记忆中那个人极相似。思可越想越觉得难受,身体迅速冷掉,有什么东西,拼命地在她平静的心里挣扎,要从血管里疯涌而出。她不愿去回想,然而这个名字却像逃一般跑到了外面。

夜晚的冷风狠狠砸在脸上,思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便坐在台阶上,拿出手机慢慢看起存在里面的照片来。

看着看着她觉得好受了一些,看着那些花,以及种满花的阳台,在晨光里有淡雅安宁的美好,仿佛是触手可及的温暖。她按着键一张一张地翻,最后停在那张遥生的照片上,那时原本想偷偷拍下他的样子,最后却只有一束强烈白光下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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