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件事以后再说。”他转了话题，“吃吧，这小菜味道不错。”

季小清点点头，拿起筷子拣了块生鱼片，据说是北海道空运来的活鱼现制而成。蘸了酱送到嘴边，手一抖，鱼片太滑，直坠到她裙子上。白色的裙摆上落下一块黑渍，触目惊心。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捏着裙摆，脸色涨红。

夏启亮点了点头，淡淡地微笑。

季小清在洗手间用湿毛巾反复地搓擦那块黑渍，却仍然很明显，真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不知怎的她又想到顾妍琦，那样优雅的女子才不会做出这般冒失的行为。

季小清叹了口气，回到包间。

夏启亮看向她，目光柔和，“南非的事情还记得多少呢？我很好奇你跟野生动物待在一起的日子。”

她张了张口，答不上来。那是她七岁的事情，除了跟花豹一起玩的几个画面，几乎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瞬间，脑中划过季华山懒洋洋地横卧在落地窗前的身影，她突然笑了，黑色的眸子流转熠熠光彩，“狮子喜欢横卧在地上，喜欢晒阳光，喜欢血液的味道，喜欢捕捉猎物，得手又快又准……”她的笑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温和。

“狮子没伤害过你吧？”

“他哪敢，我还经常用脚踹他！”她甚至有些眉飞色舞。夏启亮也没有深问，这时有人叩了叩木门，在外面恭敬地喊了声“夏总”。

“进来。”

木门拉开，杨助理躬着身子进入，将五袋白底黑字CHANEL的纸袋放在夏启亮身侧，轻声道：“您要的东西。”

“嗯，下去吧。”夏启亮说完，助理迅速地离开了包间。

季小清有点莫名，这时夏启亮将纸袋往她这边推来，“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裙子，我让助手买了五条白色的不同款的裙子，你拣一条喜欢的换上吧……比身上这条方便点。”

季小清呼吸微窒，身体僵硬，大脑飞速运转。

该用什么词形容她现在起伏的心情？心里柔柔的、酥酥的，不是因五条裙子而鬼迷心窍，而是眼前的夏启亮含笑的眸子风雅无比，令她呼吸迷乱。

冷静，她要冷静。夏启亮是世家子弟，从小就被教育要关心身边的人，要做事落落大方，要对待旁人都是温雅有礼的，是她多想了……

“不了，我并不觉得麻烦，我回家换了，洗洗或许还能穿。”她微笑，眼波疏离。

“既然我已经买了，看在我好意的分上你收下吧。”夏启亮以为她在客套地回拒。

下一秒，季小清坐正身子，郑重道：“我真的不好意思收下你的东西，我想公事也谈得差不多了。今天离家的时候也匆忙，没和家人交代清楚，我想先回家了。谢谢你的晚餐，很好吃，有事情可以联系我的工作室。”她将那些暧昧撇清，或许太不解风情，但是她真的玩不起脸红心跳的游戏。

季小清见夏启亮嘴角依旧带笑，右手端起瓷杯品了口日本酒，神色淡然，没有半点被触怒的样子。她于是起身走向木门，双手刚刚推开木门……

身后，夏启亮右手拇指摩挲着一饮而尽的酒杯光滑冰凉的表面，冰凌般清冷带笑的声线随之响起，“季小清，我可是认真的。”

他的话模糊而暧昧，引诱她往某个方面想去，引诱她的心脏狂乱地颤动。下一秒，季小清夺路而逃。

心烦意乱的时候得找朋友解忧，季小清深以为然。

离开日式餐馆后，她漫步了两条大街后打电话给傅景曦。电话那头传来巨响的音乐声，似乎很多人在一起狂欢。她笑笑，抬头看看月色，傅景曦一天的精彩生活正要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