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同时,鉴于中国南非建交在即,北京当时一些年轻学人觉得有必要向国人系统地介绍曼德拉,于是由人民大学的宣方博士提议,著名编辑冯哲先生联络,集合一批硕士博士生从网上下载、翻译了大量关于南非和曼德拉的资料,想编一本对国人有启发的曼德拉传记。冯哲请我主持其事,他在该书初版后记中称我是“一位为中国与南非早日建交而做出不懈努力的、激情而沉静的学者,清华大学历史系研究南非问题的专家”,真是惭愧得要死,我其实除了接受南非新闻界访华团那次采访,向南非媒体讲了一通南非民主化对自己的启示和对曼德拉的崇敬之意、并祝中国南非关系不断发展外,并没有做过任何与外交沾边的事,而且也不是专业“研究南非问题的专家”。我让他不要这样写,但他说是为了销路,也就罢了。
但是我对他委托的这件事确实有兴趣,还是那句话,因为它对中国有意义。说起来,1997年时国内关于曼德拉的传记已经有好几本了,南非本森1980年代写的曼德拉传,1990年曼德拉出狱后不久就由杨立华教授组织翻译出版了;杨教授自己也在1988、1995年先后出版了一薄一厚两本曼德拉传;北大李安山教授1996年出版了《南非斗士曼德拉》;驻非记者温宪1995年出版了《黑人骄子曼德拉》;台湾在1992年也翻译出版了J. 维尔的《曼德拉夫妇》。这些作者大多是南非与曼德拉的研究专家或知情人,尤其杨立华教授作为中国学者,早在曼德拉还在罗本岛狱中时就已出版了介绍他的书,以后也不断跟进研究,我的所知没法跟他们比肩。但为什么还愿做这事?第一是因为有一批青年朋友合作,第二也确实是有感而发,或者如李保平先生后来所说,我看南非算是“有一个独特视角”。读者应该不难发现这一点,见仁见智,就请多加教正了。
这本署名秦晖编译的曼德拉传记是一部集体的成果,而且也是急就章。因为想要赶在中国南非建交前出版,来不及看大量的外文书,而关于曼德拉的中文、中译传记,我那时也只看了本森、杨立华和李安山的三本。该书主要还是根据那些研究生朋友从英文网页上搜集并翻译的资料,加上我自己当初为写“之三”及后续研究而搜集的资料(基本也来自网上,说起来,我还就是从这件事起学会用电脑、上网的)编写。由于在1997年对网上资料如何引证还没有形成规范,所以全书都没有注出处。今天如果有人批评此书不符合“学术规范”,我不会争辩,事实上在清华的科研报表中我也从来没有把这本书申报为学院意义上的“学术成果”。但是我相信,这本书对于国人是“有用”的。从我后来对南非情况的继续了解看,这本书叙事的可靠性是没有问题的,而更重要的是这些叙事为本书中第二部分的那些分析性的论著提供了背景知识,没有它,会妨碍读者对这些论文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