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画布前,看着这幅一个多月都没有进展的画,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翻出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
“哪位?”那边说。
我说:“姚书吧,我是方南。昨晚我们见过。”
“哦,你好啊方南,有什么事吗?”
“你昨晚说好像有什么事可以找你来着?”
“哦,你想好了?”姚书说。
靠,怎么就我想好了没有,我怎么没记得要让我想什么事。
“什么事?我没有想好什么事,我好像记得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说。
“也没什么,昨天你说不想画画了,想做点别的。”姚书笑了。
我说:“哦,是吗,你哪儿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有,这是你的电话?”
“对,我手机。”
“那你等我电话吧,就这几天。”
“对了,你先不要和赵小影说咱俩的事情。”姚书最后说。
好长时间都没有秘密了,真没想到,出去喝了顿酒还有了个秘密。我坐在这里,满脑子使劲想昨天晚上到底和姚书说了些什么。费了老大劲也是徒劳,干脆不想了。
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空气流动,呜呜呜的又好像是外面远处高速公路上汽车一辆辆飞驰。打开电脑,新闻里说瘟疫正在这个城市蔓延,蔓延的程度和速度不知道是被夸张还是被隐瞒,有的人打了疫苗反而死掉,满大街口罩。某女戏子和某男戏子在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空气里被偷拍,据说他们正准备一起回家睡觉。网络像显微镜掠过地球,人们像细菌一样蠕动纤毫毕现。
当然,再仔细也只是表面,即便是众生平等的网络也只能在众生中海底捞针九牛一毛。就像现在,谁又能知道在北京东郊一间屋子里,呜呜呜着高速公路的车流,水龙头没有拧紧,陶瓷盆子滴答滴答,冬天午后的太阳照进,灰尘跳起来随光飞舞,有一个人坐到内心荒凉,巨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