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皖江,和你谈恋爱,分手费有多少?”
地下停车场,谢皖江的路虎前停着一辆白色摩托车,一个留着毛茸茸短发的女孩子单脚撑地用车身拦住了他的路。
她不顾此时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追问:“我问你话呢,分手费到底多少?有没有这个数?”她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皖江是国内知名建筑师,许多著名建筑都出自他手,一张设计图纸就能竞拍出一个天文数字。早在五年前,23岁的他就已经成为建筑界的神话,要不是当年他突然退出建筑领域远走异国,今天的建筑界早已是他的天下。
谢皖江活了近30年还从没见过像面前这么庸俗的女孩子,哪怕在他放荡不羁的年少岁月里,曾交往过的众多女友中也没有像她这样张口闭口都是钱的人。她们都比眼前这个女孩子聪明,懂得隐藏对钱的热爱和痴迷。
但他却不知为何,竟对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浓浓铜臭气的小财迷颇有好感。
他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喂,保安吗?我这儿有……”
初依见状不好,身手利落地从车上一跃而下,作势就要去抢夺他的手机。奈何她这副娇小的身板斗不过一米八四的谢皖江,眼看自己处于劣势马上抬起脚向他的脚背狠狠踩去,谁知竟被他轻易躲了过去:“地下停车场有一位……”
没等谢皖江说完初依又要去捂他的嘴,却因为重心不稳,身体向后仰去,她想也不想,顺手拽住他的领带,用力一拉,谢皖江顺势低下头来,让初依准确无误地吻住了他的唇,把他的后半句话轻轻松松地堵了回去。
这一吻,好似卷了白糖的糯米糕,柔柔的,软软的,仿佛沾了桂花香,带着一种腻人的满足。当初依意识到他们是在接吻,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被谢皖江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盯得她全身麻酥酥的。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谢皖江突然扔掉了手机,手掌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再次深吻下去。
这次,轮到初依傻眼了。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同样的人。
谢皖江轻柔的唇贴着她的唇瓣,时间仿佛定格,回到了五年前的拉斯维加斯,他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就轻而易举地掠去了她的初吻,她永远都记得他说过的话。
他说:“胆小鬼,我可能有点喜欢你,不如回国后我们交往看看?”
即便那只是他当初随口说说的玩笑话。
谢皖江的手机惨兮兮地躺在地上,他压根就没有拨通保卫室的号码。
“你干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初依终于恢复了清醒,一把推开他。
谢皖江用舌尖舔了舔唇角,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非礼我,我就不能礼尚往来?”
“你……”初依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说话。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钱包,她举起钱包得意扬扬地说:“算了,看在这些钱的分儿上就让你占一回便宜。”说着跨上了摩托车准备落荒而逃。
谢皖江这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随即收起笑容,对初依认真地说:“还给我。”
初依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炫耀般地把钞票从钱包里潇潇洒洒地全部抽出,最后把一个空荡荡的钱包丢给了他:“给你!”然后发动摩托车,绝尘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隧道尽头。
谢皖江站在原地,望着初依慢慢消失的背影,目光渐渐柔和。他低头查看钱包,哑然失笑,现金都被她抢去了,一分也没给他剩下,不过还好,钱包里的照片还在。
钱包的夹层中露出红色一角,谢皖江伸手把它抽出。
那是五年前的照片,在拉斯维加斯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一个身穿红色蝙蝠形上衣的女孩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查无可查的地址,连续一个星期地查找让她疲惫不堪,使她在回程的客机上不消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浓密乌黑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仅凭这张看不清容貌的照片,他找了她五年,却毫无线索。
而刚才那个敢堂而皇之抢他钱包的女孩子却和记忆里的她一模一样,轻而易举地让他怦然心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一见钟情不是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