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初巧的医药费寄托在了改嫁多年的母亲身上,可是一个星期后,她孤身回国,毫无所获。
一场暴雨之后,夏天的季候风来了又去,她穿着单薄的白衬衫,浑身湿淋淋地坐在马路上,一向喜好逞强的她在他面前无助又迷茫。
他只说了一句:“依依,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于是他临时取消了记者招待会,他敢把自己的身份公布于众,却唯独不敢告诉她,他怕吓着她,更怕没有资格陪在她身边。
他在研究过初巧的病情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集团暂时交给拥护他的四叔打理,自己则跟学校商议从金融系转到了医学系。他毕业后一边做安平市医院声名远播的魏医生,一边跟四叔学习生意上的事,低调地打理公司的点滴。
而天水集团神秘的少爷到底是谁,一直是安平市人人猜测的谜团,连初依偶尔也会好奇地问起,他却总是笑而不语。
他决定用医生的身份守护她,哪怕初依在人间,而他,在地狱,今天是天使,明天又像恶魔。
初依这一觉睡到天亮。
“你醒啦?”
“嗯。”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到承轩哥正把热滚滚的豆浆倒进杯子里,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她猛地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该死,我竟然睡着了!巧巧呢?她怎么样了?”
魏承轩把煎饼果子递给她:“有我在,能有什么事?你安心去洗脸刷牙,一会儿吃完早餐我带你去看巧巧。”
听他这么自信地说,初依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如释重负般重新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煎饼果子大口吃起来。
魏承轩一把抢走她的食物:“你还没刷牙就吃!”
初依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撇撇嘴:“我饿得等不及洗漱了……”
魏承轩把毛巾直接丢到她脸上,强调:“去洗漱!”
初依只好不情不愿地去洗脸刷牙,然后回来老老实实跟魏承轩用餐。魏承轩瞥了她一眼,古板小老头的姿态附身:“依依呀,不是我说你,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什么样子?我觉得挺好的。”初依拿起魏承轩的手机,把屏幕当镜子照了照。
“好什么好?”魏承轩反驳,“你那头小短毛再剪就比我头发都短了!你趁早把头发给我养回来,再剪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剃成秃子?”
“秃子?好呀,你剃呀,我还想剃秃子呢,就怕你不让。”初依说话气死人,她倒好,捧起杯子把豆浆喝个精光,抬头看承轩哥脸色不对,赶紧说,“承轩哥,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故意气你。你看啊,我在情愿工作,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又多又杂,我一个女孩子,还总上夜班,打扮得太女孩子有危险!你看我现在这样就没事,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一个男生呢,对不对?”
“对什么对!”不提情愿还好,一提魏承轩就气不打一处来。
初巧生病后初依为了筹钱四处打工,他明确说过不需要她操心医药费,他可以帮忙垫付,可她一句话又让他哑口无言:“那我也得赚钱啊,要不然怎么还你的钱?”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酒吧情愿招泊车代驾,苦练了整整一年的车去应聘,然后这个过去连坐摩托都腿软的人竟然被录用了。
大学五年初依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赚钱上,在酒吧待久了她的性格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一跟陌生人说话就脸红的初依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情愿是天水集团的产业!这直接造成了初依从他的酒吧里赚钱再还给他的怪异局面。他还得一边掩饰身份一边留意她的安全,苦不堪言。
承轩哥抓狂的样子让初依想起什么,她从兜里掏出全部家当,包括昨天从谢皖江那里抢来的钱,把它们统统搁到了魏承轩的办公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承轩不解。
初依郑重其事地说:“当然是还钱了。我已经想好了,从今天开始还债!”
“拿回去。”魏承轩直接拒绝。
“为什么呀?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之前你不要我能理解,那是你体谅我半工半读辛苦,可是现在我已经正式毕业了呀,是双脚迈出校园走向社会的大人了。不行,你必须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