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她像在听一个笑话,目露嘲讽,“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你钱包里那个连长相都看不清楚的人吗?皖江,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她只是你在五年前的赌城邂逅的陌生人,你对她一无所知,短短七天的相处,这期间产生的荷尔蒙也能称为爱吗?别幼稚了好吗?”
谢皖江久久无言,直到小叶的电话打来:“老板,上次您让我调查的那位初小姐今天来过了,她这次似乎是专程来找您的。”
谢皖江拿着电话走到窗边,刻意躲开穆西塘:“你告诉她我在哪儿了吗?”
“我告诉她您在安平医院探望一位朋友。”
谢皖江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没有她的身影。
同样是陌生人,同样不知道对方的名姓,同样期盼她能再次出现,这种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似曾相识。
电话还没挂断,穆西塘突然从背后跑过来抢过他的手机:“谢皖江,你还没回答我!”
谢皖江好脾气,看在她是一个病人的分儿上无视她的胡搅蛮缠:“西塘,这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问题,有些人你和他相处一辈子都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可有些人,哪怕她是你口中的陌生人,我对她一无所知,但偏要耗尽全部心血找到她,只为了和她在一起。”说完他从穆西塘手里拿回手机,招呼护士好好照顾她,不顾身后歇斯底里的哭喊,决绝离去。
情愿是一处纸醉金迷的逍遥地,酒不醉人人自醉,多少人来这里是为了自我麻醉,酒是什么滋味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有多委屈,唯有畅饮才能把郁结于心的难过溶解,酸楚混入辛辣的酒水尝起来也就不那么苦了。
作为一名代驾司机初依一向滴酒不沾,可是今天她却一连喝了好几杯烈酒,谁劝都不管用,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门心思只顾灌酒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几个和她关系好的服务生轮番要抢她手里的酒杯,她却狗咬吕洞宾,急了:“你们谁也别管我!”拎着酒瓶子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可怜兮兮地窝在那里独自饮酒。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较劲,反正她这心里就是不舒坦。
谢皖江有没有未婚妻和她有关系吗?没有!
她一再这么说服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翻出手机搜索和穆西塘有关的新闻,在某个八卦帖子里看到了他们的故事。
开帖人是穆西塘的歌迷,故事隐去了真实姓名,只说他是建筑师,她是小天后,她在五年前受了刺激患上了心因性精神障碍,被迫退出乐坛。他为了她放弃前程陪她出国治疗。这真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相比之下,她对他的感情是多么的平淡无奇。
初依对着手机屏幕发呆,时间已经很晚了,情愿进入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段,四周的音乐刺耳,灯光晃眼,初依的心口闷闷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没办法给人代驾,她只想回家,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地睡一觉。
“依依姐!你干吗去?”服务生看到初依拿着车钥匙往外走,急忙拦住她,“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帮你叫出租吧!”
初依挥手打开扶她的胳膊,把车钥匙递到她面前:“不用!往常都是我给别人代驾,今天,我也享受一回!我要人开摩托车送我回去!嘿嘿。”她满身酒气,走路摇摇晃晃,让服务员伤透脑筋。摩托车怎么代驾?依依姐喝成这样坐在后面说不定都能从车上掉下去,太危险了。
她不敢接钥匙,正愁眉不展想不出办法,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拿走了初依的钥匙。
“交给我吧。”谢皖江突然出现,一只胳膊稳稳地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初依揽入怀中。她的双颊染了一层红晕,从头到脚洋溢着懒洋洋的醉态。
夜风冰凉,天边一轮明月,初依坐在摩托车后面撒酒疯。谢皖江特意把车速降到最低,唯恐她真的一不小心掉下去。
初依浑然不知载她的人是谢皖江,攀着他的肩膀站在车后座上唱歌。“……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谁喜欢天天把折磨当享受,可是为情奉献,让我觉得,自己是骄傲的,伟大的……”空荡的街景到处回荡着她的歌声,歌词耐人寻味,谢皖江不禁在心里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