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布莱恩隔着门叫道,“露西,电话!”
“今天星期几?”我睡眼蒙眬地看着他。
“周二,”他说,“有电话找你。”
我跌坐到床上,合上眼皮,“告诉他们我死了。”
布莱恩哼了一声说:“听起来好像很重要。”
“谁呀?”
“一个叫格雷厄姆的人,我想他说他姓威灵顿。”
“天啊,”我一下子坐得笔直。
威灵顿想做什么?一个已经死掉的女人能因为谋杀而被捕入狱吗?哦,上帝呀,如果真是那样我要怎样才能完成任务呀?
我从床上滑下来,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通往橱柜的门打开了,电话正响个不停,我随手接了。
“喂。”
“露西·布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艰难地咽了口气说:“请讲。”
“你好,露西·布朗,我是格雷厄姆·威灵顿。”
“哦,上帝呀,格雷厄姆·威灵顿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我……”
“露西,”他声音严肃地说,“请问我是否可以叫你露西?”
“可以。”
“露西,我已经意识到昨天我与你之间的谈话有一点不太专业。”
“哦,这样呀,这件事,但是……”
“我已经咨询过了特定的就业审裁处,他们对于那些老掉牙的投诉借口是不会感兴趣的。”
什么?什么时候“你长了一对不错的乳房”居然成了老掉牙的投诉借口?
“有鉴于此,”他继续说,“再加上你的确具有不错的网站设计技术,我决定……”
他暂停了一下。
“你决定了什么?”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把这个职位指派给你,你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我忍不住一阵大笑。真是太荒唐了。我捏造了一份简历,这个男人骚扰我,然后我扇了他一巴掌。现在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不接受吗?”格雷厄姆的声音里居然透出一点儿恐惧。
“不,我接受,明天就可以开始工作。”
“你接受?”他叫道,“太好了,很明显你的确是个好女孩儿,露西·布朗,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再见。”
我踱到厨房中向茶壶里倒水时自己还在窃笑。布莱恩出现在走廊里,眉毛还有点上扬。
“你还好吧,露西?”
“是的,布莱恩,”我一边说一边搅着水,它们很快变成一汪混水。“好极了,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你找到了?不错嘛。”他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好?”
“因为,”我说,“我明天就会遇到阿奇博尔德·汉弗莱-史密斯,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哦,不错,”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的确不错。”
这一天余下的日子就在拖拖拉拉中度过了。屋子里没有电视,厨房有一台经常会出杂音的收音机,要想听点儿连续的声音都困难。克莱尔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布莱恩每隔几个小时就会走出来给自己弄杯茶或者洗个澡。
我实在是无聊之极。
六点钟的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孤独的气氛了,轻轻敲了敲布莱恩的门。
“进来,”他说。
他穿着内裤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电动列车百科全书,1879-至今》。
“嗨,露西,”他抬起头,“坐”。
我朝椅子走去,路过衣橱的时候停了一下。那是我从地狱边境来到这里时经过的那个。
“布莱恩,”我说,“我可以看一看衣橱吗?”
他点头。“嗯,嗯。”
我打开门向里瞅。那些绳子和彩色毛衫还在那里,另外,还整齐地排着许多鞋子和袜子。电梯呢?会不会也在这里?
我挪开衣架,摸到了衣橱后门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