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的传统文化那么珍视家庭、族群、情感,那么重视道德、礼仪,那么鼓励好学、上进?从《论语》中,这些问题似乎都可以找到答案。当我们在组织里崇尚忠诚,在人际交往中崇尚诚信,在家庭关系中崇尚孝道的时候,当我们称颂圣人、君子、仁人、志士的时候,当我们激励人时说“三十而立”、“不怨天,不尤人”、“任重而道远”、“死而后已”,当我们夸奖人时说“后生可畏”、“文质彬彬”、“成人之美”,当我们提醒人时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三思而后行”、“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小不忍则乱大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当我们批评人时说“饱食终日”,当我们安慰人时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既来之,则安之”,当我们推脱时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我们坚持时说“当仁不让”,当我们拒绝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当我们劝架时说“和为贵”,当我们随意时说“无可无不可”,当我们愤怒时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朽木不可雕也”、“愚不可及”,当我们蔑视时说“色厉(而)内荏”,当我们大度时说“以德报怨”、“既往不咎”,当我们豪迈时说“割鸡焉用牛刀”,当我们旷达时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当我们说自己忙得“不亦乐乎”时,当我们学习“察言(而)观色”时,当我们追求“举一反三”(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尽善尽美”(尽美矣,又尽善也)、“诲人不倦”、“不耻下问”的境界时,当我们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不语,寝不言”时,当我们劝诫别人不要“道听(而)途说”、“患得患失”(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时,实际上,这些时候我们都是在说《论语》,尽管语境或已变迁,语义或已转换。
英国著名经济学家凯恩斯曾说过,经济学家和政治哲学家们的思想,不论它们是在对的时候还是在错的时候,都比一般所设想的要更有力量。的确,世界就是由他们统治着。讲求实际的人自以为不受任何理论的影响,其实他们经常是被其俘虏。
想一想,两千五百多年前孔子和他的学生们说的话,被记下来,然后流传至今,被我们在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中运用自如,鲜活如新,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也许,既可以说是古老的《论语》活在我们当今的生活中,也可以说今天的我们在许多时候仍然活在《论语》营造的气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