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一座俯视曼哈顿哈得逊河的大厦的第19层上班。繁忙的六 车道亨利·哈得逊大道上车辆如织,其变化万端的车流图案令我着迷。高 峰期间的交通肇事能拥堵三条车道,拥挤的轿车蜂拥在警车和救护车之 后。本来交通通畅的另一方向的车道很快就会阻塞,原因是司机减慢车速 并探出脖子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故。消除阻塞要比形成阻塞的时间长得多, 有时候事故解除后一个多小时道路依然不畅通。
在我考虑如何解释“一伙人”和“人口”之间的区别时,不禁又回忆 起观察交通状况的情形。我想到当时路上的机动车驾驶员们,他们各自决 定自己车辆的行驶速度以及与前车保持的距离,寻找某个快捷的出口,还 竭力设法瞥一眼被撕毁的金属车体或尸体。这一伙通勤者所体验的渴望、 焦虑和好奇,远远不是一连串刹车灯的闪烁和目光的短暂扫视所能概括的。 每个司机的想法和行动,随着时间叠加起来,演化为交通堵塞和延误,而 这一切恰恰导致了更多的扫视和刹车灯闪烁,乃至新的交通事故和延迟。 单辆汽车一一通过了,但它们的运动所制造的交通阻塞却绵延着。司机和 交通流量遵循着相关但有别的规则,而且一方对另一方都是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