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寒风如刀,割断了幸福的命脉,雪花纷飞,撕裂天空的脸也无法逃出宿命的纠缠,滴下一滴红尘泪,
化成一颗罪孽种子埋葬于深土等待命运报复的苏醒。不需要春风不需要甘露只需要在黑暗的夜色里一个注定的轮回。逃脱不掉,逃脱不掉……
不知道是为了遗忘还是纪念,樱泽把小鱼儿和云还有雪的故事写成了<罪>和<逝>,这两篇文章在情人JIE里面得到了很多人的留言,有的在猜想下一个情人JIE的故事是什么,有的甚至要做下一个故事里的主角,虽然他们都知道每一个情人JIE的故事里都会有人死去。
樱泽想,下一个情人JIE的故事应该叫<风>,因为他觉得风应该出来受到惩罚,或是为他所犯下的罪付出一个生命的代价,樱泽说不清楚,一切就好像预言一样,他觉得,风会死,但他并不怕风的死,他怕不只是风的死,还会有更多的人被牵连。
樱泽想再搬一次家,但他觉得自己无处可逃,像一个被诅咒的病毒,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不幸,而这种不幸的发生,最痛苦的却是他自己。
樱泽没有权利去了断自己,然后进行一场永远不醒来的睡眠。他要为死去的亡灵在红尘受苦,他要洗去自己身上的罪孽才可以升入天堂,或是打入地狱。
樱泽以为,他一直都在逃避和挣脱命运,可是这一切苦苦的挣扎到最后只会被命运嘲笑,一切该来的都要来,无法拒绝,他有时还在想,如果不去做这些无谓的反抗,是不是会好一点?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一年前,他给一个背着吉他的男人在大街上画了一张没有眼睛的画,那个男人看过后很诡异的笑,然后把吉他交给樱泽,还有一个蓝色小鱼儿的项链。
“我没有钱给你,这些当做抵押,一年后我来赎回。”那个男人说。
“你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想给我,这些也不是抵押,而是保管,”樱泽顿了顿,又说,“还有,我要告诉你,我画画不收钱的。”
“好,我叫风。”那个男人说。
“叫我樱泽。”
风就是这样把一颗沾满罪孽的种子交给了樱泽,然后孑然一身,转过身甩甩头发,在寒风与白雪中消失,他去流浪,用身体追逐那颗流离的心。
樱泽是早就知道风的,在一家酒吧里,风在里面唱歌,樱泽在角落里喝酒,看着风的手指在吉他弦上疯狂的节奏,仿佛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野兽,从此,樱泽记住了他。
雪,似乎比一年前还要大,如果有一天,可以埋葬整个城市,那一切都可以沉睡。樱泽在街上画完画并没有直接回去,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强迫自己安静,他把2047也租了下来,但那个房间里没有人住,只有云和雪的画像,还有两只蓝色的小鱼儿项链。
他开始吃镇定剂,有时候控制不住会吃过量,然后出现幻觉,小鱼儿在红色的浴缸里爬出来,向他伸过滴血的手臂,一边叫着BLUE,一边传出撕心裂肺的声音,樱泽听到:哥。他还看到云和雪在半空中和雪花一起飞舞,面目狰狞,突然冲破厚厚的玻璃窗,脸上的肉瞬间碎的模糊不堪,樱泽听到:你要赎罪。
天已黑,灯光让城市充满罪恶的诱惑,樱泽的影子被分裂成好几个,背着画夹,往酒吧走去。他看到前面在雪花中间有一个女孩,穿白色露肩纱裙的女孩。
女孩进了酒吧,樱泽跟进去。
这里面似乎和一年前没有什么变化,音乐、灯光还有面无表情空洞的人。女孩在一个角落坐下来,樱泽突然感觉斗转星移穿越时空,这个女孩,他认识。
樱泽坐在女孩的对面,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女孩也注意到了他。端起红酒杯,和樱泽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酒在咽喉里发出痛快的歌唱。
“我好像见过你?”女孩不确定的说。
“不是好像,是肯定。”樱泽回答。
“一年前,你和风一起。”
“对,还有你。”
“那你一定知道风去了哪里?告诉我。”女孩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会回来,而且很快。”
“他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去过他住的地方找他,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这一张画,是你画的吧。”女孩说完拿出一张没有眼睛的画。正是樱泽给风画的那张。
“是我画的。”樱泽不想回忆,更不想看到那双空洞的眼睛,淡淡的回答。
“听他说起过你。”
“已经是冬天了,你为什么还穿成这样,不冷吗?”樱泽不想提自己,转移话题。
“你摸我的手。”女孩也没有正面回答他,把手伸过去。
“是冰的。”樱泽摸一下,是冰的。
“对,是冰的,所以我叫若冰。”
“你还没有回答我。”
“因为我第一次见风和最后一次见风都是穿这件,我怕他回来的时候认不出我,所以一直不敢换。”
樱泽沉默,喝干杯中的酒,没有道别,却已经离开。而若冰亦没有叫他,看着他的背影,一饮而尽。
樱泽回到27层楼,走进2047,墙上挂着两副画,是云和雪,是微笑的,樱泽给云点上一根烟,告诉她少抽一些,姐姐不喜欢,把蓝色小鱼儿的项链给雪,让她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