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珍看来,卢鸿鸣与仲寅帛一样都很自大,但卢鸿鸣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孤注一掷。日久生情或日久生恨,都会发生在这不起眼,但必不可缺的一类人里。他们通常很优秀,但又缺少一点外物的加持,往往光凭这一点就会让他们自卑地抬不起头来。而他们遇阻时下弯的脊梁,总是藏着秘密的执着与野心。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你的诚实。”思虑一番后,德珍说。
卢鸿鸣诧异地瞪大眼睛。
德珍将碎发别在耳后,她知道他很后悔脱口而出的习惯,但她说他不诚实,不见得有冤枉他。
在他的不解和疑惑中,她看了眼停在窗外的车,“那台车并不是你的,不是吗?”
她第一次坐那车就猜到了,因为它过分的整洁,也因为他驾驶时透露出的小心翼翼。
不光如此。
想起那个在雨中慌乱掉头的身影,她眼神一软,“你已经有女友了,对不对?”
“你……”
“她最近时常跟着我,有时在学校,有时在我回家的路上。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你对我脱口而出的请求,恐怕曾经在她身上无数次上演。她一定很爱很爱你,才会一次又一次为你做那样的事。而你,将她的爱当成了习惯。你使用她,利用她,消磨她对你的热情,甚至走到了我身边。你有野心诚然可贵,但我也有权利拒绝一个属于别人的人。”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因她不常见的凛然,微微震惊着。
“关于以后,我对你只有一个忠告:今后,请别再让她为你做那样的事了。我只体验过一次那份尴尬就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她。如果你也爱她,就不要让别人去可怜她。”
她始终认为,人和人的不同就在于,有的人为了自己的追求磨灭别人的感情,而有的人为了追求苛刻自己,情急之刻,总是更能分辨出人格的高低。
生而为人,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高杆多少,但她总是比别人更苛刻自己。爱这回事,从来不是她说了算,她拒绝卢鸿鸣,也只是在拒绝一个属于别人的人。
离开餐厅后她一个人逛了一会儿附近的超级市场。
你问她难过吗,不,她买了三百块钱的零食,结完帐她超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