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中好像在求王树江:“人是一定要放的,关几天吧,不然我不好说呀,毕竟和学生混到一块了嘛。”
“关几天吧?”
“七天如何?”齐思中在征求王树江的意见。
王树江也知道不关几天说不过去,但强调地说:“不许打骂,不然我找你是问。”
齐局长一脸的恳求之色:“这……这……这刑嘛我想早都过完了,不过人不能咋地,对学生我们有分寸。”
王树江很气愤:“你说你们他妈的怎么就只会收拾中国人呢?”
“王旅长,你也比我们强不到哪里去,学生嘛,你不让他尝尝苦头,真闹出事来呢?”齐思中突然想起来,和游行的学生搅到一起,应该是王树江求自己才对,口气就硬了。
王树江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七姨太媚笑着:“王旅长放心吧,到时候交给你一个好人不就完了嘛。”
王树江指着齐思中说:“齐局长,我可信着你了,你看着办吧,上次本田一郎已经答应放人了,可是有人又去通知另外的一伙日本人,我又花了一大笔,我估计我早晚能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使坏。”
齐思中一笑,很吃惊的样子:“哦,竟然有这种事?哪个混蛋在使坏?”
王树江发狠地说道:“有人以为我王树江是好惹的,如果那样想就错了,别他妈把我逼急了。”
齐思中满脸赔笑:“王旅长别发火,多吓人呐,到时候一定让王旅长满意。”
王树江青着脸走出了那个隐秘的小院落,齐思中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转身回屋穿上警服直奔警察局而去,他知道万一方振山出大事了,还真不好跟王树江交代。
一眨眼几天就过去了,方振山不再受刑了,剩下的那点儿药吃完了,山东张把相对好一点儿的饭菜都给了方振山,所以他的伤好了很多。
山东张放风回来问:“振山,你想好咋出去了吗?”
方振山很有把握地说:“一定有人保我出去,这个我心里有数。”
山东张催促着:“那就快点儿,宜早不宜迟。”
方振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有心情了:“和你没处够,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这人值得处,我还想多处几天。”
山东张笑了笑:“这是啥好地方呀,还多处几天?不防备老哥了?”
方振山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哥,你真能扯,我防备你啥呀?”
山东张点点方振山:“你小子道道挺多啊!一进来啊就乍乍呼呼的,话里很有江湖人的风范,怕这里的人欺负你?”山东张又笑着说,“但话说回来了,你真不像学生。”
方振山不好意思了:“老哥,我真是学生啊!我不跟你说了嘛,刚从日本回来的。”
山东张不解地看着方振山:“你有一股彪悍的劲,希望你能把彪悍用到正途上。”
这时狱警打开门指着方振山:“你可以出去了,外面有人等你呢。”
山东张深情地向方振山伸出一只手。这情况太突然,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面对离开,方振山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看着山东张。山东张有些舍不得方振山:“握一下啊。”
方振山伸出一只手,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山东张深情地说:“走吧,出去多保重!”
“嗯呐,嗯呐,你也保重。”方振山不知道临别说些啥好了。
方振山走出去了,但很快又折回来。山东张还在那里看着方振山走出去的方向:“哎,你咋回来了?”
方振山手里拿着一把大洋:“我给你留一些大洋,来接我的人就这些钱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委屈了自己。”
山东张笑笑:“不用,不用,你走好自己的人生道路就成了。”
方振山挥挥手,那一瞬间他似乎长大了:“你就放心吧。”
方振山带着一身酒气从王树江的安慰宴回到寝室时,天已经黑了,还好寝室没变。他开门就进来,笑呵呵地看着龙向飞。龙向飞正在看一本书,突然进来一个人,他急忙把书压在一堆书下,转过身来一看是方振山,很吃惊,张了半天嘴才说:“哎,咋,咋回来的?啥时候回来的?”
方振山也不吱声,抱了一下龙向飞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