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大脑短路,光阴从他耳边轰轰嘶叫着辗过。
安小葵犹豫地说:“那个,那个,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我真要走了。”
苏宁这次没有挽留她,脑子里雷光电火一样闪过影影绰绰的回忆。
安小葵走到门口,骚动的情绪基本平复,她说:“苏大夫,蒙蒙家准备投诉你,我支持他们,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是对于我们医务工作者,面对的是生命,每一次失误都是致命的。我们的工作中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误。”她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目光里流动出扣人心魄的深情,然后备感失望地转身离去。走廊很静,整个世界都被喂了安眠药。安小葵落寞地看着自己孤独的影子,全身传递着突如其来的痛苦,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苏宁。
苏宁不知道安小葵何时离开的。他没心思去顾及,她的失望,她的顾盼,她的痴情。他思绪混乱,左突右撞,整个人像走火入魔一般处于紧张疯狂不知如何宣泄的状态。他雕塑一样傻傻地坐着,脑子里像窗外的白月光一样的白。他想起医院里的太平间,想起另一双眼睛紧张时神经质的跳动。
是的,每一次失误都是致命的。
来非雨家之前,苏宁细心地打扮了一下。
非雨是何秋叶的大学同学,她的小公寓总共六十几坪,她是个讲究个性,讲究生活品质,而其实个性张扬的人,所以客厅有一面墙完全涂成了黑色,当然也有一面红色,而卧室却也极多是红色,再加上暗红色的灯光,睡在里面就像睡在棺材里一样,只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压抑。这个房子是非雨之前的一个相好买给她的,一个有妇之夫。叶子搞不懂,为什么非雨每次和男人擦火,那个男人一准是已婚的,在普通人眼里,她是令人唾弃的小三,或是专爱勾引人的妖精。叶子无数次劝过她,要她好好找个男人嫁掉。非雨说,大多时候我跟着感觉走,人不管已婚还是未婚,从思想上说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觉得爱上已婚男人有什么愧疚。当然,若是那个男人只为了猎艳,在欺骗我的同时,还欺骗着家里的妻子,那么,他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房子就是个例子,最终,他吐血似地帮我买了房,我也让他离了婚。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感情也是。谁像你傻了吧唧地只知道付出,所谓爱情,必须双方面的付出才成立。每次绕来绕去的,叶子都会绕进非雨的圈套之中,所以非雨一直怀疑她的智商,说她缺心眼也不是没有来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