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愿坐在车顶看着远处暗下来的天色发呆,世爵C8……那是纪珩东最喜欢的一辆跑车,还是用他当年做生意赚的第一桶金买的,褚唯愿还记得当时提车的时候他眼角的喜悦和掩饰不住的得意,后来不管他赚了多少笔钱换了多少辆车,那台C8始终都被他保养得很好,从不借人,也从不搭载他平日里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红颜祸水。
现在想想……那天早上他送自己回家的时候,后视镜上挂着的那个水晶丘比特,八成就是萧文茵的杰作了。
大概是气氛太沉闷了,周嘉鱼一脚踹在了轮胎上,极为豪放地嚷了一句:“一个萧文茵至于搞得咱俩这么沉重吗!她是冲着纪珩东来的,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走走走,喝酒去!”
褚唯愿伸手抹了一把嘴,配合她挥挥手:“走!”
周嘉鱼的车是一辆大SUV,顶棚很高。可能是褚唯愿在上头盘腿坐得久了腿有点麻,又或者是灌下去的酒太急脑子还有点晕,在往下跳的时候双腿竟然一软,直直地栽了下来。
“愿愿!”周嘉鱼惊恐的喊了一声,忙扑上去查看她的情况,这一声也成功地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王家小孙子正跟着战骋拼酒,寻思着动手打不过人家,总得在酒上找回点面子,谁知还没等下杯就听见那头很沉闷的咚的一声,接着就瞧见褚唯愿双手撑在地上低着头的惨状。
哪里还顾得上喝酒呢,一大帮人噼里啪啦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全往这边冲了过来,只见褚唯愿像是摔傻了似的垂着头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扑簌簌地淌,整个人跪在地上勉强用双手撑住了身体,膝盖下面的柏油地上有血一点一点渗出来。
“快扶起来看看摔着哪儿了?”
“怎么弄的啊,刚才还好好的呢!”
“愿愿?能听见吗?”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围成一个圈子,试图把人弄起来,周嘉鱼不断给她擦着脸快要哭了:“我都没看清楚她就栽下来了,别不是摔到脑子了吧?”
褚唯愿这时候才缓过劲儿来,冲着他们摇摇头轻声宽慰道:“没事没事,刚才蒙了没缓过来。回去上点药水就好了。”
“怕伤着骨头,还是送你上医院吧。”战骋用了些蛮力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这一抱才看清小姑娘腿上的伤,惊得弱风扶柳的王家小孙子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伤口,触目惊心。
正当场面混乱的时候,纪珩东才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姗姗而来。起初瞧见这边乱哄哄的一帮人,他还以为自己来晚了要转场,笑嘻嘻地冲着他们嚷嚷:“这么快就结束了?你们战斗力也不行啊。”
周嘉鱼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捡起一个酒瓶子朝纪珩东打了过去:“说什么风凉话呢你!”
纪珩东不明所以地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被战骋抱着的褚唯愿,顿时变了脸色:“谁干的?”
小半个月没看见他,褚唯愿有点尴尬,忙朝纪珩东解释道:“是我喝迷糊了,自己腿软。”
纪珩东从战骋手里把人抢了过来,看着褚唯愿血肉模糊的膝盖,没忍住皱了眉:“咱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吃了什么好东西啊就把自己喝成这样?”
褚唯愿盯着他领子里那条红绳,不知是疼得难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圈竟然有些红了起来:“你放我下来吧,不是什么大事,上点药水就行。”
“上点药水?!”纪珩东恍若未闻地拧着眉毛打开车门,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看自己的伤,“你这擦擦都能炒盘菜了。”
宝蓝色的跑车离开的时候比来的时候速度更快,看着车屁股冒的黑烟,又看着盘子里滋滋作响的肉串,一众人也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