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愿喝了酒,从洗手间洗脸回来,刚一进来看着满屋子转圈的人就有些发蒙,小姑娘脸颊粉粉的,配上她一双茫然的眼睛,让人看着就有冲过去的意头。人群中几个单身的公子瞧见她不明状况,都不怀好意地往她那里走。
倒计时依旧在继续:“2、1!”
还没等摸清状况,褚唯愿就这么傻傻地站在原地陷入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有人一把把她抵在墙上,低头精准地咬住了她的嘴唇,不容反抗地进行了褚唯愿二十二年来从没有经历过的——深吻。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褚唯愿只感觉胸腔强烈的跳动快要让她喘不上气来。原本下意识抗拒的手臂也被人抓着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是一个带着淡淡酒气的吻,眼前的人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一点,力道姿态皆是强硬得不得了。任凭褚唯愿如何挣扎,那人却只低着头,专心衔住女孩柔软芬芳的嘴唇不放。
唇齿厮磨间,男人已经动作熟练灵巧地探了进来。鼻间、唇间,全都是男人身上特有的酒气和淡淡的混着烟草苦橙花的味道,那味道,让半缺氧状态下的褚唯愿说不出的熟悉。
黑乎乎的包厢里,周遭都是彼此浓重的喘息声,一时安静得吓人,好像时间都在这一秒被定格。身后是坚硬的墙壁,面前是男人清瘦却结实的胸膛,褚唯愿只愣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夜场游戏,玩的就是心跳和豁达。褚唯愿跟着他们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见得多了,遇上心情好无伤大雅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起哄闹着玩,可是一旦真的认了真,褚唯愿铭记家训从来都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碍于褚穆,也没有人有哪个胆子敢把她带进来,如今像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往墙上推的,倒是第一次。
心念至此,她又气又羞,咬了牙往身前的人用力推了一把,只愤愤地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推搡间褚唯愿忽地摸到了对方脖子上的一根细细的绳子,这一摸,她整个人如遭雷劈,脑中轰的一声,顿时愣在原地再没了动作,只红着脸被迫仰头承受这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亲吻。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灯,满室重回光明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形态各异,可是一双双目光却是朝着墙边同一个方向看去的。站在纪珩东不远处的萧文茵,恼火得一只柔荑更是用力地快要将自己掐出印子来。
只见纪珩东一只手撑在墙上半垂着头,似乎还保持着刚才低头的姿势没反应过来,一双内敛狭长的眼睛不太清明地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孩,从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的一大截皮肤,不难看出他刚才是用了些手段的。
待看清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纪珩东一下子蒙了,皱眉不敢置信地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愿愿?”
被他圈在墙壁之间的褚唯愿,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不得不伸手挡住半张脸,脸颊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圆圆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委屈,竟蓄满了泪水。
这一声愿愿,屋里一下子炸开了锅,一帮人七嘴八舌哄闹着全围了上来。
“不是纪珩东你这是什么路子啊?”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怎么对着妹妹下手啊?人家亲哥可还在呢!”
“就猜着你这孙子没安好心,萧大美女还在你就敢胡来?!瞧瞧,我们愿愿都让你吓成什么样了?”
纪珩东破天荒地有了急色,感觉大脑像被浇了一盆凉水般清醒,大手向后一挥吼了一嗓子:“都给爷把嘴闭上!”转头又看了看低着头的褚唯愿,声音中多了点小心翼翼,“……怎么是你啊?”
他当时喝得有点迷糊,只趁着乱往外走了几步,这种游戏不知道玩过多少遍,纵情声色的纪少爷只当着哪个人带来的新面孔站在他的右手,于是顺势就把人抵了过去,打死他都没想到,趁着黑他拽错了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褚唯愿。
这一问,褚唯愿彻底淡定不下来了,猛地放下挡着自己的手高高扬起了头,不卑不亢地反问回去,心里难受得要命:“是我怎么了?还委屈你了是吗?!”
她两片嘴唇还有些红肿,在包厢中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潋滟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