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三 浮夸风妨碍生产 修水利收益未…

农民家史 作者:侯永禄


1959年的夏季分配于7月底清出了实产:小麦亩产275斤,豌豆121斤,比1956年的小麦亩产还高出20斤。经过认真地清理“三包”,8月初订出了夏季预分清理方案,并进行了夏季分款,紧紧张张的夏季分配才告一段落。永禄于8月21日才正式接手了会计,负责财务方面的业务,又正式当上了路井大队的会计。由于公社调靳自荣主任去办公社的面粉厂, 9月23日晚上召开了社员大会,由侯志农担任主任兼管财务的审批。由李汉斌任党支部书记,领导全盘。靳自荣主任和别人闲谈时对永禄的评价是:“千金可托。只是坚持起来咬住狗屎用洋糖也换不下。”这足以说明永禄坚持制度,死般硬套的教条主义,没有一点灵活运用的余地。

但他的认真和不顾情面的精神,却得到领导和群众的信任。每次清财呀,查产呀,总少不了要永禄参加。1959年12月,县上组织财务大检查,他不但参加了路井公社的检查,去了西吴、西明、赤城等大队,而且还去了王村公社,到长洼、鹅泳、井溢、西坡等大队进行了十多天的检查。发现了问题,便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1959年的决算分配,由于有占分配部分20%以上的作为供给,所以劳动价值只有9角钱,比1958年的7角钱多了两角,当然比1956年的2.38元和1957年的1.66元就差得远了。

1960年的2月1日,是农历的正月初五,全公社召开了誓师动员大会,各大队都参加,都提出了1960年的奋斗目标。永禄和李支书在决心书上提出的路井大队的口号是:

奋战一九六零年,个个干劲冲破天!

小麦亩产四百二,皮棉超过一百三。

猪为帅,肥当先,每户一头要实现。

文化卫生大开展,文盲帽子要摘完。

防疫灭病除“四害”,保证健康又安全。

反击右倾加油干, 誓夺红旗争状元。

农业四化早实现, 共产主义到跟前。

路井大队的凤凰灵沟水库工程经过整整一个冬天的大干,于春节前结束。春节刚过,路井大队的老八沟水库工程2月3日开始上马 。而县上1959年冬开工的白家河水库工程,国家 1959年10月开工的白家庄铁路工程也开始上马 。

3月初,永禄便去白家河和白家庄工地进行清理工分。一路上但见红旗招展。丰产田地头的标牌高耸,足有十多处。红红绿绿,光彩夺目。路井大队在第4队靳家灵“百亩丰产方”的地头修的那个高牌楼,光买材料和油漆的钱就花了300多元;而人家北党、西吴的气派更大,花的钱就更多了。路井街上竟然连油漆都买不到了。一进王村境内,牌楼质量更高,正在用砖来砌,好像牌楼和产量的高低有必然联系:牌楼越高,产量必然越高,还说这就是以虚带实啊!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吗?这年夏收以后,经过多次查产核产,各级大会、小会进行“三反”。在7月17日路井公社的“三反”会上,陈诚义书记说:“今年产量没核实,竟然实产比去年低了。路井战区仅164斤,比去年低90斤;独店低了67斤。测产时是240斤。这七八十斤哪里去了呢?一定是压产 、瞒产、偷产了。我们坚决要查清楚,核出来。不能贬低人民公社和大跃进的优越性。”

永禄到白家河工地,前后共五六天。先和水利铁路的带工者侯根全、高兴元联系,又和灶务管理员侯金锁、侯专禄,记工人侯恒发接头,看了帐簿和工分簿,让他们抓紧清工清帐。然后,他便亲自深入工地参加劳动,听取社员意见。但见工地上:千百个民工们精神振奋,热气腾腾。像侯进喜一类的青年,驾车辕飞跑毫不知乏。王阵有一些老汉,精身子抡镢头,永不示弱。忽听“轰轰”巨响,原来是炸土开方。但见红旗飘扬,却是民兵会战。向上望,已离开挖线五六丈高;向下看,还距沟底几十米深; 向前望,高山层层不断;向后瞅,人群挤挤不散。高线运土“锵锵锵”,筐笼不断;车子下坡“呼呼呼”,喊声不停。 在马口初看起一筐一筐,一车一车,土堆增大不快,但第二天再瞧时却已前进了好几丈。高兴元高兴地说:“初来时山是高山,沟是深沟,短短四个月,高山变矮了,深沟填平了。再过四个月,火车恐怕将会 ‘呜呜’的跑开了。”真是“喝令高山低头,迫使河水让路 ”啊!

永禄算出了工分,趁午饭时,在工地向民工们逐名进行了公布,于3月7日将介绍的工分带回了路井大队。修成的铁路路基,因种种原因未能铺轨,直到七十年代西侯铁路才铺轨通车了。

但所修的水利工程,就全县来说,没有几处能用得上的。路井修的老八沟水库闸门,经了第一次暴雨便被冲垮了,从未蓄过一点水。好在洪水漫平了库底,改良了土壤,便利了耕作。凤凰灵水库连一次雨水也没蓄过,整个水库上上下下全长了荒草。而各个地头打下的水窖,不但没有用上水,却给行路和耕作造成许多的困难,特别是在黑夜和雨天,一不留神就有掉进窖里去的危险。那年菊兰让引玲和胜天提了个小袱子去西庄子,给他外婆去送。两个孩子边玩边走,用手抡着抡着,一不小心,竟把袱子掉进了路边的水窖里。他俩一下子傻了眼,吓坏了,不知该咋办!下窖取吧,掉进去更不得了。后来引玲让胜天守在窖边看着,她急忙跑回家来,告诉了她妈。菊兰忙叫永禄去路上,才从窖下取上了袱子。后来社员们为了安全和耕作方便 ,便悄悄地把一个个的黑窟窿填掉了,领导和干部们谁也不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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