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20

普希金诗选 作者:(俄)普希金


1820

给多丽达

我相信:我被爱;心儿需要相信。

不会的,我的爱,她不会假惺惺;

一切都很真诚:那阴燃的恋情,

那娇羞,美惠女神的无价赠品,

不加修饰的随意穿戴和话语,

还有那些稚气得可爱的名字。

陈馥 译

我熟悉战斗*

我熟悉战斗,爱听刀剑相击,

从小我就把武功崇敬,

爱玩浴血厮杀的游戏,

死亡在我看来十分可亲。

忠诚的自由战士,年富力强,

但若不曾与死亡对阵,

他就不曾把极乐品尝,

也不配受用娇妻的爱吻。

陈馥 译

唉!她为何还要闪现*

唉!她为何还要闪现

片刻的娇嫩的红颜?

她在萎谢,这很明显,

虽然正值妙龄华年……

就要谢了!青春的时光

给她享用的已不久长;

她也不能够指望长期

给和美的家增添乐趣,

用旷达、可爱的机敏

来助长我们的谈兴,

以文静、开朗的心胸

抚慰受苦人的魂灵……

任阴郁的思潮激荡,

我隐蔽起我的沮丧,

尽量多听她的笑谈,

不住气地把她欣赏;

倾听她的一言一语,

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一瞬间的暂时分离

都使我的灵魂惊恐。

陈馥 译

我不惋惜我的青春良辰*

我不惋惜我的青春良辰,

它们在爱情的梦中蹉跎;

我也不惋惜暗夜的幽情,

是淫荡的芦笛为之讴歌。

我不惋惜不忠实的伙伴,

盛宴的冠冕,传递的酒器;

我更不惋惜负心的姑娘,

我沉思地回避这种游戏。

不过哪里去了,那些时辰,

充满希望,心儿如痴如醉?

还有灵感的热焰和泪水?……

啊,回来吧,我的青春良辰!

陈馥 译

白昼的巨星已经黯淡*

白昼的巨星已经黯淡,

暮霭降临到了蓝色的海上。

响吧,响吧,顺风的船帆,

在我下面激荡吧,阴郁的海洋。

我望见那远方的海岸,

南国的疆土神奇的他乡;

怀着激动和苦闷的心前往,

痴迷地将昔日追想……

我自觉:泪水又涌进了眼眶,

血液冲上来又下降。

旧日的梦想在绕着我飞翔,

我忆起早年的恋情,多热狂,

还有我的所爱和我的创伤,

心愿和希望的恼人的欺罔……

响吧,响吧,顺风的船帆,

在我下面激荡吧,阴郁的海洋。

飞吧,船儿,带我去遥远的他乡,

听凭凶恶的大海喜怒无常,

只别走向忧郁的海岸,

我那烟雾弥漫的故乡;

在那边,情欲的火焰

第一次点燃我的情感,

温柔的缪斯暗中对我微笑,

我那逝去的青春华年

早早地就已毁于风暴,

行踪无定的欢乐将我背叛,

让痛苦把冷却的心儿霸占。

为了寻找新鲜的印象,

我逃离了亲爱的故乡;

我逃离娇生惯养的一帮,

须臾的青春的须臾的伙伴;

还有你们,声色国里的女郎,

虽无情爱,我却向你们献上

荣誉、自由、心灵和恬淡,

而今你们已被我遗忘,

似锦华年的密友——负心的姑娘

也被我遗忘……只是爱情的创伤

无法治愈,仍旧留在我的心上……

响吧,响吧,顺风的船帆,

在我下面激荡吧,阴郁的海洋……

陈馥 译

给黑心乔治的女儿

月下雷神,自由战士,

身上沾满神圣的血迹,

你不可思议的父亲,罪人加英雄,

既令人畏惧,又无愧于光荣。

他爱抚过你,那时你还幼小,

用血红的手搂你在炽热的怀抱;

匕首就是你的玩具,

亲人的血将它磨利……

多少次,心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他默默地在你的小摇篮边

将新的屠杀左思右想——

虽然你的儿语他也很喜欢……

阴沉、可怖,他始终是这样。

而你,美丽的姑娘,在苍天面前

用恭顺的一生将父亲的狂暴抵偿:

好像一炉袅袅的香烟,

又像爱情的纯真的祷念,

自骇人的坟茔中升上苍天。

陈馥 译

海仙

在吻着塔夫利达的碧波间,

借着曙光,我看见了海仙。

我隐在树丛中,连气也不敢喘:

她洁白的胸脯,像天鹅一样,

挺起在明净的海面上,

水沫顺着她的秀发直淌。

陈馥 译

渐渐稀薄了,飞跑的层云*

渐渐稀薄了,飞跑的层云;

忧郁的星星,黄昏的星星,

你的银辉镀白了凋萎的平原,

昏睡的河湾,黑色的山巅;

我爱你在天穹中的一抹幽光,

它唤醒了我的沉睡着的思想。

我记得,熟识的星星,你怎样升起

在和平之乡,那里一切都中我意,

挺拔的杨树耸立在山谷中,

桃金娘多娇嫩,柏树多阴沉,

南方的海浪发出醉心的喧响,

我曾在那边山上,满怀诚挚的思想,

俯瞰着大海,懒懒地消磨时光,

当夜幕降临到农家茅屋上,

那少女在昏暗中把你寻觅,

呼唤你,就用她自己的名字。

陈馥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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