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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魔王出世:天主信徒,流浪画家

纳粹元凶——希特勒 作者:吕双波 著


第一章 魔王出世:天主信徒,流浪画家

第一节 小职员之子,不安分的童年

1889年4月20日晚上,位于奥地利维也纳西北部(离现今的捷克和斯洛伐克边境不远)小镇布劳瑙的波马客栈,阿洛伊斯·希特勒正怀着急切的心情关注着屋子里的情况。不久,从室内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这个婴儿就是日后让世界为之震撼的阿道夫·希特勒。

希特勒的父亲曾经当过鞋匠,后来才就任海关税务官员,这是他是第三次婚姻中所生的第三个孩子。阿道夫的母亲叫克拉拉·波尔兹尔,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小阿洛伊斯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名叫安吉拉。后来,克拉拉曾回忆说,阿道夫从小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因此她总是害怕失去他。不过,曾在她家做过活的女佣回忆说,阿道夫“长得很健康,每天都是活泼好动的,跟其他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可见,希特勒的母亲对他非常的宠爱。

希特勒的双亲

在波马客栈,阿道夫一家过了一段非常安静的日子。当阿道夫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因为得到了提拔,一家便迁到了巴索居住。巴索位于河对岸的德国境内,不过离波马客栈很近,那里是海关督察的办公室所在地。正是通过在德国生活学习的这段时间,使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德国印迹和德国情结。在这里他学会了使用巴伐利亚南部的方言。

幼儿时期的希特勒

阿道夫5岁的时候,他的弟弟埃德蒙出生了,从此,母亲的精力便转移到新出生的孩子身上。缺少了大人的约束,才5岁的阿道夫便开始与德国的孩子们四处闲逛。但是,这样自由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在1895年的春天,阿道夫又随父母搬到了一个叫哈菲尔德的小村庄。这里离林茨约有30英里,虽然居住的也是普通的农舍,不过面积很大,约有9英亩的样子。

在阿道夫满6周岁的时候,他开始上小学。学校设在离家有数英里的弗希拉姆。虽然因为上学而脱离了母亲的视线,可是因为父亲这年正好从海关退休,这样阿道夫受到了学校、父亲的双重管教,而且父亲对他还非常严格。

由于家离学校很远,阿道夫每天都要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走上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样长时间的走路,对于小孩子来说,的确是一件非常劳累的事情。阿道夫所读的学校是一栋很破旧又原始的建筑,一共有6间教室,分别供男生和女生分开使用。在读书期间,阿道夫姐弟给校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据校长后来回忆说,阿道夫的思维非常敏锐,听从师长的话,性格也很活泼。并且两个孩子书包里边的东西总是放得整整齐齐。

“正是这个时期,使我萌发了自己的第一个理想。”希特勒后来在《我的奋斗》一书中写道。无拘无束的学校学生活,让阿道夫很快就有了自己崭露头角的机会,没过多久,他便成了所有孩子当中的“小头目”。

但与自己的快乐生活相反的是,他的家庭生活遇到了麻烦。退休后的阿洛伊斯对种地一窍不通,这使他的生活变得困苦。雪上加霜的是,1896年另一个孩子保拉也出生了。于是这个家庭里便有了五个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哭的哭,闹的闹,这么多的孩子挤在一起,家里成了一锅粥。在这样的情景之下,阿洛伊斯变得爱吵架,易动怒。于是小阿洛伊斯成了他发泄的对象,他们不时地争吵,父亲要儿子听自己的,而儿子又想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小阿洛伊斯后来回忆说,在那段时间里自己常常受到父亲用马鞭进行无情鞭打。但是,对于那个年代的奥地利来说,打罚自己的孩子是很平常的事情,没有人认为不妥,相反还认为是对孩子有益的。

这样的生活对于年轻的小阿洛伊斯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他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忍受哈菲尔德的生活了。在他的眼里不但对父母有了憎恨,还对更小的阿道夫也产生了恶感。“他目中无人,动不动就发怒,听不进去任何的人讲话”,在52年后,他对于此事仍耿耿于怀,并且说道,“我的继母对于阿道夫非常的袒护,小时候他整日都是在想入非非中度过的,总是想办法逃脱惩罚。假如他的想法得不到实行,他立马会怒气冲天……没有谁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对别人也没有感情,天生就有一颗冷酷的心肠”。

正是感觉到了自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于是小阿洛伊斯在14岁那年选择了离家出走,并且一直到父亲去世之前都没有再回来。随着哥哥的离家出走,阿道夫马上便成了父亲发泄自己满腔怒火的对象。他不断地给阿道夫立下规矩,如果阿道夫不能达到要求,就会招来体罚。因为不会耕种,过了一段时间,阿洛伊斯将自己的农场变卖掉了。为了改变贫困状况,他带着全家来到6英里外的朗巴赫居住。在这里,由于没有了农场繁重的劳作,这让阿道夫的生活变得愉快起来。阿道夫在学校里的表现非常优秀,在1897~1898学年的考试中,他获得了最高学分的12个“优”。不但学习很好,阿道夫在唱歌方面表现得也非常突出,每个下午,他都会跑到修道院的唱诗班里学习唱歌,神父本哈德·格罗纳是他的指导教师。在练习唱歌的时候,他很快就沉醉在庄严而又灿烂辉煌的教堂气氛里,修道院的牧师也成了自己心中的偶像,于是他便产生了加入教会的想法。对于他这种想法,更加令人意不到的是居然得到了对宗教一直持反对态度的父亲的支持。后来,阿道夫在与赫仑纳·汉夫施坦格尔夫人交谈时表示,“当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够成为一名牧师。为此,他常常会把围裙披在自己的肩上,制成神衣的模样,然后趴在椅子上,学着牧师的样子大声地讲起道来。”对主很虔诚的母亲对儿子的想法非常赞同,不过阿道夫没有把自己的信仰坚持到最后。

阿道夫一家居住在二楼,楼房与一家工厂相连,周围是一大片空地。这里立马就成了那些爱冒险的男孩子的乐园,阿道夫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司令部,他与小伙伴们玩自己最喜欢的游戏“牛仔和印第安人”。这所工厂的主人是一对夫妇,在他们看来,小小的阿道夫就像一个“小流氓”一样,待在家里的时间非常少,“爱到处惹是生非”,破坏街上的树木和做各种恶作剧都是常事。每天回家时,他的裤子上到处是撕破的口子,而手上、脚上残留着累累伤痕。

相比较阿道夫的自由自在,阿洛伊斯更加苦闷了,在他的眼里朗巴赫的生活与乡下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于是,在1899年,他把家又搬到了林茨郊区的里昂丁村居住,在这里他购买了一座更为舒适的房屋。整个里昂丁住着大约3000人左右,由于离林茨城很近,所以比其他的村子显得更有文明的气派。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居民相处得都非常和睦。

但阿道夫在这里生活得并不开心,据保拉·希特勒的回忆,“阿道夫经常会惹父亲发火,于是他每天都会挨揍。那时他就像一个不受管教的小流氓,尽管父亲对他进行了严格的管教和体罚,但都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效果。不过,母亲对他很是关爱,正是她用自己的慈母之心才弥补了父亲带给他的粗暴。”

为了反抗父亲的管教,阿道夫决定也要像哥哥一样离家出走。但是他的计划被阿洛伊斯识破了,于他把阿道夫锁在了楼上。到了夜里,离家心切的阿道夫决定从窗户的铁栏间偷偷溜掉。他先是把衣裳脱下扔到外面,然后从窗口向外爬,正当爬到一半时,父亲从楼上走了进来,他连忙用台布遮住自己赤裸裸的身体。看到他的窘样,阿洛伊斯没有像以前用鞭打来惩罚他。与此相反,他开心地大笑起来,还大声招呼克拉拉赶快上楼看看“这位穿着台布的孩子”。父亲的举动,深深地伤害了阿道夫的自尊心。以至于他私下里对汉夫施坦格尔夫人说,自己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此事忘掉。

若干年以后,他对自己的秘书说,自己在一本冒险小说里曾读到这样一句话“不怕痛就是有勇气的表现”,“所以我下定决心,当父亲再打我时我不会流一滴眼泪。于是,当父亲再打我的时候,我就会默默地数着屁股上挨了多少棍子,而母亲则吓得跑到门外躲了起来不敢发声”。而自从那次离家事件后,他的父亲便很少再对他使用暴力了。

在阿道夫年满11岁时,他的面容虽然有些消瘦,但是却与别的孩子表现得与众不同。在当年里昂丁小学的全班合影中,他在顶排的中央位置站立,个头比同学们都略显高出一块。他的头向上微扬着,双手交叉放在胸的前方,给人一种富有造反精神和骄傲自负的感觉。但不管怎样,阿道夫都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孩子。他在功课上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同时大家还发现了他的另外一种才能——绘画。他曾在1900年3月26日画了一幅关于瓦伦斯坦的图画,从这幅画中,人们可以看到他很有成为画家的天赋。因为爱画画,所以有时他会在课堂上偷偷地练习。曾经有一次,他的同学还看见阿道夫凭着自己的记忆,把“邵姆堡城堡”完整地画了出来,这让大家非常惊讶。

在绘画之余,阿道夫还对阅读有着浓厚的兴趣。他从两本描写1870年普法战争的杂志里发现了更令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在书中,我看到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伟大计策,这让我的内心产生了很大的震动”,“自从那以后,只要是与战争及军事有关的事情,都能吸引我足够的关注。”他在《我的奋斗》一书这样写道。

在不久之后,年仅6岁的埃德蒙因患上了麻疹不治而亡。此后,阿洛伊斯又先后有4个孩子死亡,这让克拉拉难过万分,特别是在小阿洛伊斯离家出走后,身边就只有阿道夫和妹妹保拉了。在阿道夫小学毕业后,父子之间又因为彼此志向的不同发生了冲突。阿洛伊斯想要让儿子在以后从事与自己一样的职业,并且不断地对他进行言传身教。可是阿道夫却一心想当一个画家,还有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革命计划。最终阿道夫按着父亲的安排进入了一所技工学校读书。

儿童时期的希特勒

阿道夫所就读的技工学校在林茨,距家较远,需要在学校住宿。于是在1900年9月17日,阿道夫只背着一个绿色软背包,离家向学校出发了。在3英里多长的路程里,他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很快他就看到了横卧在自己面眼前的林茨城和多瑙河。大城市的繁华和多瑙河的波澜壮阔,对于在农村和小镇上长大的孩子来说,是相当具有吸引力的。而在不远处的一片高地上,举世闻名的昆伯堡静静地耸立着,与一排排的教堂尖塔和一座座巍峨的大楼构成了一幅壮观的景色。阿道夫在爬过了陡峭的山坡和走过了一段弯曲的道路后,才到达了位于市中心的技工学校。这所学校坐落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是由一座四层楼的建筑物搭建而成的,远远地看上去更像一座办公楼,与想象中的学校差距很大。

刚在技校里读书时,阿道夫在各方面表现得很糟糕。因为陌生的环境让他很难适应,大城市的学生们非常瞧不起那些从郊区农村来上学的学生。这让阿道夫非常不安,在这里他再也不是孩子当中的领袖了,更没有了曾经在小学时倍受老师关注和重视的待遇,曾经的一些光环在这样一个大型的学校里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时的全班同学的合照中可以看出来他的变化,他仍然是站在前排,可是他脸上的傲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愁眉苦脸的失神的年轻人。

正是在这种改变中,阿道夫变得羞怯和沉默了,他对功课也逐步失去了兴趣。

“在我的想法里,如果父亲知道了我在技工学校里学无所成,那样他就会让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这才是自己的真正目的。”希特勒在《我的奋斗》里,给自己的平淡无奇找了这样的一个借口。或许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也不排除他向自己父亲进行报复的一种想法,但不管是感情用事也好,还是其他别的原因,总之是因为他对不合口味的课程没有丝毫的兴趣。

但是第二年,阿道夫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各方面的功课立马有了进步。因同学们的年纪都比自己小,他很快又成了同学们中的领袖人物。“我们慢慢地对他感兴趣了,大家很愿意跟他进行接触。”他的同学约瑟夫·凯普林格说,“他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在任何时都能表现得非常的冷静,比许多人都能想得更深一些。不过他的性格上却出现了两个极端,表里很难达到统一,在日常生活中他就是一个安静的‘狂热者’。”

每天结束学习后,阿道夫便会领着同学们到多瑙河旁的草地上玩“牛仔与印第安人”的游戏。而在课间休息时,阿道夫也是同学们的中心,他会给他们讲波尔战争的故事,也会把自己画的波尔勇士拿给他们观看。他还对同学们说自己要加入波尔人的队伍。“在我们的心中,俾斯麦是我们的民族英雄”,凯普林格回忆说,“那些赞扬俾斯麦的歌曲,以及许多类似的革命歌曲都是禁止歌唱的。如果在奥地利唱德国的抒情歌曲,或者是对德国表示亲近,都将被视作是一种犯罪行为。虽然老师对孩子们表现得很宽松,不过,如果谁要是唱了这些歌曲或动摇我们对奥地利的忠贞,那么必将会受到老师的严厉惩罚。”

此时,在各种机缘碰撞下,阿道夫·希特勒对日耳曼主义表现得比其他人都要感兴趣。这与他的父亲对哈布斯堡政权完全忠诚恰好背道而驰。甚至当他和凯普林格一起沿着陡峭的卡普津纳大街行走时,当他们看到一座小教堂时,他停下脚步对凯普林格说:“你一点也不像日耳曼人,因为你的头发是黑色的,而眼睛也是黑色的。”而他虽然眼睛是黑色的,不过头发却是淡棕色的,这方面与德国人很相似。

希特勒画的波尔勇士像

阿道夫对德国神话中的英雄人物已经到了非常着迷的地步了,虽然他才12岁,不过他会跑到林茨剧院观看瓦格纳的歌剧《罗恩格林》。在歌剧里流露出来的日耳曼感情,还有背景乐,都深深地感染着他。特别是那些激动人心的台词——比如亨利王对武士说的那段话——第一次唤醒了他内心种族和民族主义感情的冲动:

让帝国的敌人马上到来吧,

我们准备好血战到底。

从东部沙漠到平原,

如果敌人胆敢前进一步。

德国人手中的战刀,

会让帝国的威严不动摇!

不过在1903年的圣诞假期结束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让阿道夫感受到了人生无常。

那是在1903年1月3日,阿洛伊斯还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到了斯泰弗勒酒楼。不过,他刚在桌旁坐下后,就对别人说自己的身体不大舒服。紧接着,他就一头倒在了地上,最后因肺出血溘然去世,这一年他才年65岁。当13岁的阿道夫看到父亲的尸体时,他大声地痛哭了起来。在两天之后,阿洛伊斯被葬在了离家不远的教堂公墓,在墓碑上镶的是这位前海关官员的椭圆形的遗像——在冰冷的石头上他的目光坚定地看前方。希特勒的父亲去世时,他的母亲才42岁,他们一家正住在一所简陋的公寓里,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将靠着很少的积蓄和为数不多的养老金来维持生计。母亲为了完成丈夫的遗愿,千方百计地劝说儿子要好好地到学校里读书,这样才能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小职员,可是希特勒在没有了父亲的约束后,更加下定决心不愿从事这个行业。他选择了继续荒废自己的学业。

希特勒在后来,经常对别人说,在此后的两三年时间里,是他一生中最快活的一段日子。不去上学,也不去做工,他每天都沉醉于自己将来做艺术家的美梦里,每天他都在多瑙河畔四处逍遥,过着一种“空虚的舒服生活”。虽然母亲早已体弱多病,而家庭在微薄的收入之下也难维持生计,但是年轻的阿道夫却依旧选择无所事事,拒绝出外谋生。纵观他的一生,他都没有从事过任何一件正当的职业用以来维持个人的生活,或许在他的意识里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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