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
诗人在一片金色的地方诞生,
天上是金色的星星;
他天生有对爱的爱、对恨的恨、
对嘲弄的嘲弄。
他已看穿了善恶,看穿了生死,
自己的灵魂也看穿。
那种永世长存的奇妙的意志
像展开的文卷
摊在他面前:他发回声的脚步
穿行在声誉的秘径,
他的思想有火的翅膀和箭镞,
这种箭虽无形,
一从他的银舌芦笛般地射出,
便迅猛异常地飞去,
挟着歌声从卡尔琵飞到高加索,[1]
把飘忽的乐曲
和光明注满了运载它们的风,
一直到它们着了地;
随后,像田间野葩的四飞花种,
这丰硕的才智
穿空而行并在落地处扎下根,
又重新爆出了嫩芽,
你看,长得就像是原先的母本,
又开出金色花,
然后向四周提供那真理之箭,
让它们凭箭羽飞翔,
又让充满希望和生机的春天
把繁花开个畅。
多少种头脑能够使眼睛有神,
有一种使之带火光。
苍天对他的灵魂注入多少梦——
哦崇高的理想。
这样,真理就成倍成倍地繁茂,
世界便像个大花圃,
而透过浮荡夜色的团团笼罩,
是罕见的日出。
庄严的日出中,自由女神竖起
美丽又无畏的双眉,
这时诗人的火眼前,惯例虚礼
都像雪化为水。
东方曙光照耀那童贞的女神,
她袍上没一点血污;
但是瞧她那一双犀利的眼睛,
围绕着她眼珠,
还有她裙子边也带智慧之火——
智慧是神圣的名字,
能够把梦想权力的恶念攻破。
而当她说话时,
她那滔滔的话语积聚起风雷;
像闪电同雷的关系,
总先闪后劈,撕扯开人的思维,
叫大地也惊奇;
同样,她的话也有这样的意义,
她不挥愤怒的刀剑,
只拿可怜诗人的诗卷,凭这诗
她震撼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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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卡尔琵又译卡尔佩,有多处地方以此为名,这里似指直布罗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