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色彩
朱镕基市长在察看中原住宅区建设情况时,特别对那里建筑物的色彩大加赞赏。在后来就上海房改问题发表的讲话中,也专门提到了房屋的外墙涂料问题,要求科研工作者努力攻关,早点拿出高质量的涂料,不要使我们的城市变成“大花脸”。
市长用“脸”来比喻一个城市的色彩,恰到好处地说明了“色彩”与城市的关系。它是城市之表,是城市之相,是一个城市内在素质的体现。这就像姑娘们的打扮一样,它给人以第一眼的印象,而这第一眼却能看出这位姑娘的风度和素养。上海是我国对外开放的最主要的口岸之一,要惹人喜爱,使更多的外国人乐于进入这个城市,但却让她涂个大花脸,穿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裳,行吗?发达国家一些名城,都注重自己的色彩。上海应该有魄力与它们比美,以富于民族特点的色彩让世人刮目相看。
城市的色彩应该是一个外延很广泛的概念。建筑物的颜色,只是其中之一;建筑的式样,建筑群的组合,城市绿化,街头雕塑,夜市灯饰,广告宣传物,乃至市民的服饰,姑娘们的化妆等等,都体现着一个城市的色彩感。一方面,它由这一城市的宏观管理和总体设计而体现出这个城市的整体风貌;另一方面,它又因为无法划一的个体特征而表现出这个城市内在的精神面貌。是美是丑,是雅是俗,一览无余。朱市长在讲到住宅建筑时,对“鸽子笼”、“火柴盒”式的设计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指出要“适用”、“经济”,但又要“美观”,并强调“这是一个原则”。这个原则体现了一市之长对整个城市色彩的总体把握。有了这个原则,相信上海的“色彩”将会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动人。
其实,上海也曾以它的多姿多彩而令世人瞩目。且不说被人们誉为“万国建筑博物馆”的外滩,古色古香的城隍庙,热闹的南京路和淮海路,就是上海姑娘的时装,也足以令人击节赞赏。遗憾的是,在那个令人痛心的年代,上海变老了,变得“清一色”了。是改革开放的东风重新吹开了这朵被摧残的鲜花,并注入了新的活力。经过十来年的努力,上海不仅恢复了昔日的容颜,还展现出更妩媚的身姿。当然,这还仅仅是起步。
要使上海的色彩令人满意,绝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达到的目标。一定的经济实力是达到这一目标的物质基础。穷人家的孩子固然可以打扮得朴素而得体,但要锦上添花就力不从心了。所以,我们要努力工作,为打扮自己的城市积累更多的财富。同时还有赖于全市人民文化素质的提高和社会责任感的加强。那些被违章建筑弄得浑身补丁的新公房,那些被痰迹和烟蒂所玷污的街头绿地,都从反面证明了这个道理。因此,精神文明建设又是一件时不我待的大事。
(原载于《文汇报》1991年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