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小传
朱自清(1898—1948),字佩弦,浙江绍兴人。中国现代作家、教育家、学者、教授。朱自清少年时在扬州度过,自称扬州人。1916年秋至1920年5月,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就读,获文学士学位。朱自清原名朱自华,在北大读书时立意减轻父亲负担,改名“自清”,并因自觉性情迟缓,取《韩非子·观行》篇中的:“西门豹之性急,故佩韦以缓己;董安于之性缓,故佩弦以自急。”一句之义,以“佩弦”为字以自警策。
北大毕业后,朱自清多年从事中学国文教学,曾先后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扬州江苏省立八中、上海中国公学中学部、台州浙江省立第六师范、春晖中学、温州浙江省立十中等学校教书,教学之余创作了大量新诗和散文作品。1923年发表的长诗《毁灭》影响犹大;1924年发表的、和俞平伯分别写作的同题散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也是现代散文史上的名篇。
1925年8月经俞平伯推荐,朱自清在清华学校大学部任国文教授。曾讲授过“李杜诗”、“大一国文”、“中国新文学研究”、“古今诗选”、“歌谣”等多门课程。1928年10月,朱自清的第一本散文集《背影》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这年11月26日,朱自清31岁的妻子武钟谦女士在扬州因病去世,1933年发表的、写给武钟谦女士的《给亡妇》一文,是中国现代散文史上怀人之作的名篇。1931年8月至1932年7月,利用清华大学提供的休假机会,朱自清在欧洲访学、旅游近一年,其中在英国伦敦待了7个月,散文集《欧游杂记》(1934年)、《伦敦杂记》(1943年)便是这段生活的记录。1932年8月,朱自清与陈竹隐女士在清华园结婚。1933年,正式就任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1935年,负责良友图书公司大型丛书《中国新文学大系》中诗集的编选工作,并写下长篇导言,对新文学第一个十年的新诗发展做了细致的梳理和论析。
抗日战争爆发后,朱自清随清华南迁昆明,仍在西南联大清华中文系任教,不久辞去清华中文系主任职务,潜心教学和研究。1946年7月闻一多被暗杀后不久,回到北平清华大学的朱自清即全力主持编辑《闻一多全集》四卷,并写下全集序言《闻一多先生怎样走着中国文学的道路》,此间,朱自清还写下了大量针砭现实的杂文。1948年6月,已经陷入生活困顿和饥饿之中的朱自清,在《抗议美国扶日政策并拒绝领取美援面粉宣言》上郑重签字,拒领美援面粉,8月12日,终因严重的胃病在北京去世,享年仅50岁。朱自清死后,许多知名作家、学者如冯至、李广田、杨振声、浦江清、俞平伯、郑振铎、王瑶、徐中玉等纷纷撰文表达悼念痛惜之情。
1949年8月,毛泽东在《别了,司徒雷登》一文中,有这样两段文字:“闻一多拍案而起,横眉怒对国民党的手枪,宁可倒下去,不愿屈服。朱自清一身重病,宁可饿死,不领美国的‘救济粮’。”“我们应当写闻一多颂,写朱自清颂,他们表现了我们民族的英雄气概。”闻一多和朱自清,在抗战胜利后,先后都勇敢、坚定、忘我地投身于民主运动之中,为反饥饿、反内战的民主运动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都经历了由诗人到学者到民主斗士的精神历程,体现了那个时代进步的高级知识分子的高贵气节。
朱自清的新诗写作,集中在1926年之前,以后很少写诗,而专心于散文创作和学术研究。他的文学作品,结集的有《踪迹》、《背影》、《你我》、《欧游杂记》、《伦敦杂记》等,学术著作有《语文零拾》、《语文影》、《论雅俗共赏》、《标准与尺度》、《诗言志辨》、《新诗杂话》、《经典常谈》等多部。1996年,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六卷本的《朱自清全集》。
朱自清大半生在学校教书,在清华更是待了20余年,是一个诲人不倦的教育家,一个严谨、勤奋的学者,为人 “诚恳,谦虚,温厚,朴素,而并不缺乏风趣”(杨振声《朱自清先生与现代散文》)。文如其人,朱自清的散文清新纯正,朴素自然,不做作,不雕琢,于质朴中蕴含着深挚的情感,这已是一种共识。李广田在《最完整的人格》(1948年)一文中说:“《背影》一篇,寥寥数十行,不过千五百言,它之所以能历久传诵而有感人至深的力量者,凭了其中所表达的真情。这种表面上看起来简单朴素,而实际上却能发出极大的感动力的文章,最可以作为朱先生的代表作品,因为这样的作品,正好代表了作者之为人。”为人为文,朱自清先生始终保持着这种动人的风范。朱自清另有一些优美的写景抒情的散文篇章,如《匆匆》、《春》、《绿》、《荷塘月色》等,善用比喻,描写细腻入微,风格清新、精致,显示了另一种动人的风貌,更是现代散文史上脍炙人口的名篇。郁达夫在《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的“导言”中说朱自清散文满贮一种诗意:“文学研究会的散文作家中,除冰心女士外,文字之美,要算他了。”
杨振声认为朱自清的散文,“在新文学运动初期,便已在领导着文坛”(《朱自清先生与现代散文》)。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朱自清的多篇散文如《匆匆》、《春》、《背影》等就已入选中学国文教材,产生了重大而持久的影响。朱自清的散文是中国现代散文史上真正的大家之作,极大丰富了中国现代散文的发展面貌,也极大地增强了现代汉语的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