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倔强,不怕遍体鳞伤:我是处女座女孩 作者:七月染 著


向然一早起来,又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了,他想等到易水出来后远远地跟在身后,可是太阳已经老高了,还不见易水出来,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姑娘可真是能睡啊。眼角却瞥见易水满脸倦容,脖子上挂着相机一瘸一拐地走进酒店大厅。向然心头一疼,想扑过去扶着,忽然意识到这样很不合适,会吓到这个娇弱的女子,他又不安地坐回到沙发上,看着易水缓缓地走进电梯。向然心里一紧,他一大早就在酒店大厅了,这姑娘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还走路一瘸一拐的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向然看着易水的电梯慢慢合上,他快步走到酒店前台对前台小姐说:“你好。我是810房间的客人,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房卡,请问刚刚进去的易水小姐住几号房?”

“先生,请问您是——”

“哦,我是她男朋友,那个,我们这几天闹点儿小矛盾。所以……”向然不自主地撒了一个并不高明的谎,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只要遇到易水阵脚全乱。

前台小姐核实了向然的信息并告诉他,易水住在612房间。向然道谢后走到电梯口,又转到前台说:“能让你们的楼层服务员去看看易水小姐为何刚刚进去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不是崴脚了?”他知道自己并不能贸然地去敲易水的门,他还没有找到能跳进易水世界里的那条路。

“好的,先生,您稍等。”前台小姐说完给楼层服务员拨通了电话。

易水回到酒店,第一时间脱掉了鞋子,拿过垃圾桶,从鞋子里倒出来好多好多的沙粒,这就是她不租鞋套的后果,沙子钻的满鞋子都是,她又不能当众脱鞋把沙粒倒出来,因为她觉得那样很不雅,终于忍着痛,带着两脚的沙子一瘸一拐地到了酒店,看着垃圾桶里倒出来的沙子,易水坐在地上笑了,傻傻的。

正当她笑的莫名其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易水踩了拖鞋去开门,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外。

“有事吗?”易水礼貌地问。

“小姐,你刚刚走路一瘸一拐的,你脚没事吧?”

“没事,只是沙子进到鞋里了而已。”易水不好意思地说。

“那打扰小姐休息了。”服务员说完走了,易水关上房门,心里有小小的感动,因为服务员的关心。

向然也回到了房间里,他嘱咐过前台小姐,如果再看到易水出去,就给他房间打个电话,他是那么的不放心易水一个人在陌生的街头孤独地流浪,对,是流浪。前台小姐看他一脸真诚,便答应了。帅哥就是好。

还是一袭白色长裙,白色的帆布鞋,帆布双肩包,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易水戴着大大的帽子用来抵挡阳光,当她出现在酒店大厅要出去时,向然接到了前台小姐的电话,也紧随其后。

易水上了一班刚好经过她身边的公交车,跟在易水身后不远的向然,看着易水上了公交车,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跟着。

上了公交车的易水,站在人群中间,公交车停站,有人下也有人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别人根本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她就这么淡然地看着陌生的人和景。

“师傅,这趟公交车开往哪里啊?”向然看着前面的公交车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问出租车司机。

“这公交车是开往郊区的。”司机说。

“那离终点还有多远?”

“那还远着咧。”

向然一直注意着易水会不会中途下车,就一直死盯着公交车。

公交车终于到终点站了,向然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易水,给了出租车司机车钱并道谢下车。

要去哪里易水也不知道,她就是喜欢走自己没有走过的路去看不同的风景,易水走过一条狭长的巷子,左拐右拐再向前转弯,她看到了一片好大好大的杏子林。

易水看着眼前的一片杏子林,树上结满了香气四溢、果皮金黄、色泽油光鲜亮的大杏子,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和惊奇。林子里有很多人在忙碌地摘着杏子,一筐一筐的金黄的杏子放在树下,易水闻着香气,慢慢地走近那片杏子林。

向然看着易水咬了一口杏子在嘴里,高兴得像个孩子,吃了好多杏子后的易水,开始拿出相机拍照,拍和蔼的摘杏子老妇和给她送了杏子的小孩子,还有忙碌的人们以及满树的杏子。

晚上,洗完澡后的易水换上了睡衣,准备打开电脑筛选稿子里要用的照片时感到一阵胃痛袭来,她忍着痛,一张一张地看着白天拍的照片。

胃痛越来越严重,易水合上了电脑,打开拉杆箱里拿自己常备的药,却发现胃药早已经吃完了。

易水捂着胃躺倒在床上,痛。易水想也许是一天没吃饭,空腹吃多了杏子的缘故。一直胃痛,让易水觉得不能忍,她从床上起来,换好了衣服,她得去买药。

电梯下到酒店大厅,一脸病容的易水来到前台问服务员附近是否有药房?

“小姐,前面十字路口左转有个药店,可是这个点,药店应该下班关门了吧?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

“胃有点儿痛,我去看看。”易水说完转身出了酒店。

“小姐,这么晚了,让酒店保安陪你吧?”

“不用了。谢谢。”

躺在床上的向然想着白天易水的样子,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这个姑娘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他的脑海里。笑?向然记得每一次见到易水时都是满身忧郁,就像这忧郁和易水是浑然天成的,从没有笑过,她像是冷美人一般,不对,易水笑过,向然见过,在那个小游园,看到那个英俊精神的小伙子时,易水笑过的,向然又一次开始琢磨那个男孩子到底是谁,心底掠过一丝酸涩。

酒店的电话铃声把向然拉回到眼前,“您好,先生。刚刚您的女朋友出去了,说是胃痛要去买药。”

“我女朋友?”向然一时蒙了,猛地反应过来,急忙问,“易水出去干什么了?”

“易水小姐说她胃痛,出去买药了。”看来向然对前台小姐的叮嘱是有用的。

向然接完电话从床上一个激灵下床,各种担心在心头,他打开自己的双肩包,迅速换好衣服,拿出药,直奔电梯口。

向然的双肩包里备了各种药,独自外出,备点儿药总是必需的。

向然到酒店前台问了前台小姐,易水是往哪边走的,得到酒店小姐的答复后,匆匆而又不失风度地跑出酒店。

在路的转角,他看到了路灯下被胃痛折磨的易水,默默低着头,柔弱的像一片树叶,向然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可是他不能。

药店没有开门,易水没买上药,想着还是回去睡吧。或者天亮胃就不痛了,以前也是这样,易水的胃莫名其妙的会痛,熬一阵儿,就又不痛了。

“易水。”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进易水的耳朵里,是谁会在陌生的街头喊自己的名字?易水警惕地看向四周,她看到了一个帅气的男人在离自己几步远的街角。

这个男人看着易水,又唤了一声:“易水……”

易水看着站在路灯下的向然,戒备心和防卫心十足地说了一句:“你是?我不认识你。”或者是因为胃痛,她的话没有温度、没有感情。

“我是你的读者……也算是你的粉丝,你在旅游杂志上的文章我都有看过……我听前台小姐说你胃痛,哦……我们是住同一家酒店的。我住810房间的。”

向然看易水走了不理自己,转身追上去对易水说:“这是胃药。”

易水没有搭理向然,更没有接向然的药,反而加快了脚步回到酒店。酒店的大厅灯火辉煌,易水稍稍安心,走到电梯口,转身看到了向然的脸,对,是脸,她似乎记得她见过他,是在哪里呢?易水看向然一脸诚意,周身散发着儒雅气息,倒也不像是坏人,便开口问道:“我们……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向然有点儿激动,这激动是因为易水终于能和他说一句话了,似乎还对他有印象,他忙说:“火车上,我帮你捡过书。”他回答得这般简洁。

电梯来了,易水进去摁了六楼,向然也进去,摁了八楼。

“这是胃药,你按说明书吃就行了。”这是向然第二次给易水药。

易水看着向然手里的药,没有接。电梯到了,易水出去了,向然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出去时,犹豫之际,电梯门重又关上,带他到了八楼。

回到房间的易水越发觉得胃痛了,更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是半夜碰到的这个男人,送药?她喝了口热水,倒在床上,痛。

向然回到房间对易水的担心不减分毫,他开始着急,坐立不安。易水房间的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门口站的是向然。

向然一本正经地说:“易水小姐,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叫向然,这是我的房卡,我住810房间,你放心,我不是坏人,这是胃药,你按说明书吃就行。”向然说完这些,把身份证、房卡和药塞在易水的手里,易水的指尖传来丝丝温暖,向然转身走了。

这会儿蒙的人是易水。

易水拿着向然的身份证,原来这个人和自己是同一个城市的,又看了看房卡,还真是住在一个酒店的。

又是一阵敲门声,站在门口的还是向然,笑得有一丝尴尬:“那个……没有房卡,房间回不去。”

易水看着站在门口风度翩翩的向然,转身给他取了他的身份证和房卡。

“药……谢谢你了。”易水不好意思地说。人家几次给药自己不接,连带着人家都把身份证拿出来当证明了。

“你……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晚安。”向然说得很紧张。他快速回到房间,很久怦怦跳着的心才平静下来。他笑了,三十五岁的自己,怎么就激动得像一个十五岁初识爱恋的青涩少年?这个忧郁的姑娘,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易水久久不能入睡,辗转反侧,向然送来的药真的还蛮管用的,胃痛的感觉在慢慢消失,她忽然觉得好奇怪,自己居然会接受一个陌生人的药,这完全不像自己。不想了,易水关上灯,戴上眼罩,入睡。

第二天,向然早早醒来,心中依然满是欣喜,因为易水肯接受他的药了,心头不由得又担心起易水有没有好一点儿。

易水洗漱完到酒店一楼去吃早饭时,远远瞥见了向然也正在用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坐在窗户边上的向然身上,易水忽然觉得这个人给她一种很暖很暖的感觉。此时的向然一身休闲装,显得年轻又精神,向然也注意到了易水,两人目光对视,易水微笑点头算是感谢向然送药。面对向然投来的炯炯目光,那目光那般深邃而又如此温暖,仿佛还带着对她的心疼,易水心底竟有一丝莫名的异样,匆匆吃完早饭,回到了房间。

离编辑约定交稿的日子快到了,易水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打开电脑,开始整理照片和撰文,这一天她都待在酒店的房间没有出门,中午的时候只是泡了一桶方便面,稿子整理完已经是下午了,打包发到了夏夏的邮箱。

写完稿子的易水周身轻松,她想起了那个送药的人,那个在早餐厅里优雅地坐在晨光里吃饭的男人,那个忘记了姓名,或者根本就没想过要去记他姓名的男人,那个在异域他乡,竟然给了易水心底一丝丝温暖的男人。

易水想起大学时,也是这样的一片晚霞天,思绪飘远的她旁边陪着的是杨光,杨光似乎是蓄意了很久,小心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一个激灵抓起杨光的胳膊甩了出去,力度大的让自己吃惊,留下了一脸尴尬的杨光。易水不明白,大学校园里的那些女生怎么能让自己的男朋友又是牵手又是亲昵的,为什么杨光一碰自己,她就觉得浑身不适呢?

晚霞很快被夜幕代替,易水不自禁地想了很多关于杨光和冉晓萌的事,她依稀记得杨光曾问过她:“易水,你爱我吗?爱过我吗?”那是快大四时候的一个周末,宿舍里的人都外出了,只有易水一人,杨光买了食堂的饭送来给易水,易水吃晚饭后坐在电脑前修照片,杨光俯身刚要亲吻易水的头发时,易水“嚯”地就站了起来,杨光“啊”的一声,捂紧了下巴。易水愠怒地问:“你想干吗?”话里没有温度,只有冰冷。杨光羞恼地问:“易水,你爱我吗?爱过我吗?”不等易水的回答,转身离开了易水的宿舍。

易水到现在都回答不了杨光的这个问题,爱过?还是没爱过?还是一如夏夏所说只是一种被爱的习惯?而冉晓萌一直一直那么照顾易水,怎么就和杨光在一起了?她要怎么和杨光妈解释?易水不想再想这些了,街上的路灯开始亮起,不如去逛逛敦煌的夜市吧。

敦煌的夜市,别样的精致,最让易水震惊的就是版画,一幅幅以葡萄及敦煌文化元素、民族风情、地域风貌为题材的版画作品在敦煌的夜市处处可见,堪称精美绝伦,易水在心底不由地感叹能工巧匠真是在民间呀!她端起手里的相机,敦煌的夜市,夜市上的木版画,还有木版画的工艺店,以及处处挂满的丝巾还有小骆驼工艺品都刻在了易水的相机里。只是易水不知道的是,在夜市的一片热闹和人来人往中,有那么一个人一直跟在她的不远处,而这个人的眼中只有她。这个人心里还在疑惑着就算是在陌生的街头陌生的环境,为何他所见的易水处处透着让人心疼的忧郁呢?这个人是向然。

从夜市回来的易水手里多了很多东西,有漂亮的丝巾,还有小骆驼,还有一幅木版画,这些都是易水用心挑选的。而向然的手心里只多了一条DIY手链,这是在夜市他看到易水在那个摊前驻足很久,可是做手链的人很多,等易水离开后,向然才上前,给易水做了一条手链,花了10块钱,手链的珠子是卡通形象的Hellokitty,珠子上有字,六个珠子连起来是“易水天天快乐”,这是向然的心愿,他想让易水快乐,天天快乐。

当晚易水订好了回西宁的车票,睡前又吃了两粒胃药,吃完药拿着那个药盒子看了许久,想起了那个人温暖的眼神,这让易水觉得特别奇怪,心情开始莫名的好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向然接到前台小姐的电话追出酒店时,易水已不见踪迹,再追去火车站肯定买不上同一列次的火车了。他颓然地回到酒店,订了下午返回西宁的飞机票。

向然从机场直接回到公司后,让夏夏准备一份标书,夏夏正忙着准备标书的资料时,接到手机的短信,是易山的。“我在你公司门口,接你下班。”夏夏心头甜甜地看完短信接着要忙时,向然出来说:“夏夏,下班,明天再忙。”

夏夏跟在向然的身后出了公司门,看到易山向自己走来。

向然看着面向自己走来的这个男子,脑子飞速地旋转,这个让易水露出难得笑容的男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向总,这是易山,我男朋友。”夏夏介绍着,“易山,这就是向总。”

易山问着向总好。向然礼貌地伸出手和易山握手。

易山,易水,原来,原来是这样,向然忽然觉得一片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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