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后，直接考上教育学院

初中毕业时，我很看不起文凭，连毕业考试都想放弃，认为有学问不在乎这些。

我就不想上大学。为什么？我觉得学习不用到学校里去。我的老师焦卓然先生说，那可不对，你还得上大学，还得要学位。上哪个学校呢？对中学我看不起。高中还是那一套，看不起。焦先生就给我提了山西教育学院，说那儿有几个老先生，是很好的老师。他有许多朋友同学都在那儿呢。想考这个学院的人很多，非常难考。为什么呢？因为学校待遇好，每个月发七八块大洋，除了吃饭用三块，还能剩几块。了不得。一季度还发服装。书、笔记本全是发的。所以有些已经工作的人也来考。考试的题目很大，都是想不到的，主要就是作文，题目是问唐宋八大家的优劣。呵呵。在当时，读过唐宋八大家的才几个人？八大家是谁都不清楚，还怎么说优劣？他们为什么这么考？实际就是看你的知识面宽不宽，看你碰到过没有。我知道的不多，但竟然考上了，很高兴。

学校里面很不错，老师讲课讲得很好。上课也比较自由。有位姓张的老师，讲诗律讲得非常生动活泼、精练扼要，完全没有一些人故作高深的那一套，使我茅塞顿开，但没有学着写，只是作为知识储存起来。学院规定：一个礼拜一篇文章，两首诗。也可以只作一首长诗。我总是写长诗。有时还应同学之请替别人写一首。院长亲自批阅，很重视。第一次发表文章后，院长还找我谈话鼓励我。

常赞春先生在教育学院任教一段时间。他是书法家，篆书最有名，我去拜访过他，他还送我他写的篆书四条屏。

我在教育学院学得很好，但只读了一学期就被学院通知休学。南京教育部规定，同等学力的考生不许破格录取。学院通知我：你还是回去吧，补两年高中，等学完后有文凭了，不用考试就可以入学。这样，我在1932年底，插班进入新民高中高二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