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绿

１

有人曾赠源氏一首诗歌：我似菖蒲草，稚驹不要尝。欣逢佳节日，出谷见阳光。

吟时音调委婉。

此诗虽无特色，源氏却觉很可怜爱，便应和道：君似菖蒲草，我身是水菰。溪边常并茂，永不别菖蒲。

在山麓人行道边，有蒲草一丛，长四五寸，叶叶外向，周环如翠玉小团扇，蒙茸如绒毯，在水的倒影中楚楚摇曳。忆起茅

菖蒲生于山风溪流处，集齐天地自然最本真的颜色（周华诚 摄）

居附近，也颇多此物，悬崖石隙中，或小径坡缝内，常有剑叶茸茸，久雨之后，簇拥而出，苍翠欲滴，与白墙相映，尤有趣味。

蒲草之色，绿得小兽一样可爱悦人，露珠凝在叶子上，闪光时似水晶体，有一种夏夜的清凉。明代邵宝吟：“露珠上叶梢，爱尔仙灵物。”

色也是有生命的。公安才子袁宏道，说自己毕生追求的“真乐”有五，首屈一指便是“目极世间之色，耳极世间之声，身极世间之安，口极世间之谭”。

清人李渔也在《闲情偶寄》中记道：“过目之物，尽是图画；入耳之声，无非诗料。”美人之媚态、火之焰、灯之光、珠贝金玉之色，是物而非物，无形似有形，难以用理性和文字晓谕，却可以感性的方式抵达。

２

菖蒲生于山岚溪流处，集齐天地自然最本真的颜色。

首先是山的绿，树木密集，苍烟点翠。

之后是水的清，清澈见底，清越缥缈。

山水交汇处，菖蒲恰到好处地出现，或固于山石缝隙，或抱定圆润的石块，将绿意天然出尘地呈现在世人眼前。

一株菖蒲染目，山高水绿，天光云影共徘徊，蒲之绿意映着蓝天。细波粼粼，摆设在石、水的骨子上。抒心，又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