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总报告

迈向新时代的网络文学

——2017～2018年北京网络文学发展报告

以1998年台湾作家蔡智恒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为起点，2018年是中国网络文学发展的第二十个年头。二十年来，中国网络文学从青涩步入成熟，从小众走向大众，凭借着其旺盛的生命力、想象力与感染力，成为社会主义文艺百花园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推动文化产业与文化事业蓬勃发展方面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成为当代文学体系的重要构成和人民文化消费的重要方式之一。北京是网络文学企业的重要聚集地，也是当之无愧的中国网络文学重镇。北京网络文学发展整体呈现总量大、作品优、效益佳的特点，在抓导向、出精品、促融合等方面走在全国前列，积极引领和带动着全国网络文学发展。在建设全国文化中心的战略部署下，北京网络文学迎来了空前发展机遇，也肩负起更加重要的使命。

一 北京网络文学发展环境

任何行业发展都要面对外部环境，外部环境的变化为行业发展带来潜移默化的深入影响。影响行业发展的环境因素主要包括政策、经济、社会和技术等。当下，包括网络文学在内的网络文艺的发展受到国家和相关管理部门的高度重视，北京将网络文学视为构建全国文化中心的有力抓手，实施多番举措，不断完善网络文学相关政策体系；经济环境稳中向好，文化产业在经济发展中发挥的作用日益凸显，已成为北京的支柱型产业；北京文化消费综合水平领先全国；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科技与文化融合渐趋深入。这些都为北京网络文学的发展营造了良好的环境。

（一）政策环境：网络文学相关政策体系日臻完备

1.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为网络文学发展指明方向

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明确提出要抓好网络文艺发展，要让网络作家成为繁荣社会主义文艺的一支重要力量。这一重要讲话将包括网络文学在内的网络文艺的地位上升至新的高度。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中国作家协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面向全体文艺工作者提出“坚定文化自信，用文艺振奋民族精神；坚持服务人民，用积极的文艺歌颂人民；勇于创新创造，用精湛的艺术推动文化创新发展；坚守艺术理想，用高尚的文艺引领社会风尚”四点要求，再次为包括网络作者在内的广大文艺工作者指明了前行的方向。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中提出，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为新时代文化创作和文化创新、文化产业和文化事业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2016年和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发表的讲话，站在网络强国建设的高度，对网络文化建设和网信事业发展提出了新要求，对网络文学发展同样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2.党中央和国务院加快推进网络文学规划部署

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和国务院对文化产业，特别是新兴文化业态的发展给予高度重视，相关政策密集出台。而在陆续出台的多个政策中，要大力发展网络文艺被频繁提及。这为网络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发展环境。

2015年9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提出要大力发展网络文艺，做到“建设和发展、管理、引导并重”，实施网络文艺精品创作和传播计划，鼓励优秀网络原创作品的创作与传播。该意见对中国网络文学的发展和管理做出了重要指示。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和《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被视为网络文学发展的重要纲领，网络文学的发展从政策层面上翻开了新的篇章。2016年3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正式颁布，在规划纲要中首次提及“数字创意”，将其纳入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同时，在纲要的第十六篇“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提出要加强网络文化建设，实施网络内容建设工程。强调“大力发展网络文艺，丰富网络文化的内涵，推出积极向上的优秀网络原创作品，强化运营主体的社会责任”。2016年11月，国务院印发《“十三五”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规划》，把“数字创意”纳入五个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要将其打造成产值规模10万亿元级的新型支柱产业，使其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并提出实施“数字内容创新工程”，提高数字创意内容产品原创水平，提高网络文学等文艺类型的文化品位和市场价值。2017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国家“十三五”时期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要》，同样明确提出要“发展网络文艺”，要加强网络文化产品的创作生产，加大对网络文艺的引导力度。2017年8月，国务院为推进供给侧改革，满足多层次多样化消费需求，以“补短板、提质量、促创新、优环境”为着力点，推进信息消费新需求的有效供给，出台了《关于进一步扩大和升级信息消费持续释放内需潜力的指导意见》，再次提出丰富数字创意内容和服务，拓展网络文学等数字文化内容。由此可见，网络文学不仅成为推进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新生力量，也成为促进消费升级的有力支点。

3.主管部门相关政策引导网络文学健康发展

网络文学已成为主管部门引导与管理的重点关注领域。2014年12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出台《关于推动网络文学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这是主管部门针对网络文学行业出台的第一个专门性政策文件，对网络文学发展做出了方向性指引和重点部署，是中国网络文学在主流化和规范化发展道路上迈出的坚实一步。2016年2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颁布《网络出版服务管理规定》，明确要求从2016年3月10日起，企业若要从事网络出版服务，须依法经出版行政主管部门批准，取得网络出版服务许可证，许可证有效期限定为5年。因此，从事网络文学的出版和传播的出版机构，需经由出版行政部门批准，取得网络出版服务许可证。2016年11月，国家版权局发布《关于加强网络文学作品版权管理的通知》，是对解决我国网络文学版权保护工作所存在的瓶颈问题的一次有力突破，对规范网络文学版权秩序具有重要意义，也表明了主管部门对网络文学版权保护工作的高度重视。2017年6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印发《网络文学出版服务单位社会效益评估试行办法》，提出对运营原创网络文学网站和网络文学阅读平台的单位实施社会效益评估，这对网络文学内容供给提出了更高要求，网络文学企业要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该办法的出台对网络文学的精品生产与传播给予了有益引导。同时，在主管部门先后出台的新闻出版、数字出版、全民阅读、版权工作等多项规划文件中，均在不同程度和不同层面上涉及网络文学。《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十三五”时期发展规划》提出加强创作引导，提高内容生产和创新能力；在国家重大出版项目专栏中列入网络文学精品出版工程；2016年12月，我国首个国家级全民阅读规划《全民阅读“十三五”时期发展规划》发布，提出实施网络文艺精品创作和传播计划，加强网络文学出版传播的管理和引导。

4.北京市相关举措构建网络文学良性发展空间

北京积极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为北京网络文学发展带来空前机遇。2016年6月，北京市人民政府发布《北京市“十三五”时期加强全国文化中心建设规划》，其中提出：攀登文学艺术高峰，推出体现时代精神、首都水准、北京特色的精品力作。落实中央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坚持“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尊重文艺创作规律，把创作生产优秀作品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作为精品创作生产标准，创作更多反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经得起历史和人民检验的重大主题精品力作，实现从“高原”到“高峰”的突破。科学把握时代主题和创作导向，抓住重大题材和重要节点，做好文艺创作规划，形成全国文艺创作的晴雨表。重点支持文学、影视剧等创作，在文艺各领域推出一批优秀文化作品。组织实施以“中国梦”为主题的文艺创作活动，用生动的艺术形象展现中国精神的丰富内涵。结合建党95周年、长征胜利80周年、建军90周年、国庆70周年等重大纪念日、节庆日加强爱国主义题材和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作品创作，围绕京津冀协同发展等重大战略组织现实题材创作，聚焦文艺作品思想高度、艺术品质和呈现效果，推出一批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艺术震撼力强的大作力作。加大对文学、剧本、词曲、作品等原创性、基础性环节的扶持力度，注重富有个性化的创造，提高文艺原创能力和集成创新能力。并特别提出，按照“重在建设和发展、管理、引导并重”的方针，大力发展网络文艺，推动网络文学等新兴文艺类型繁荣有序发展，促进传统文艺与网络文艺创新性融合。

全国文化中心是北京“四个中心”城市战略定位之一。为加快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北京市成立了全国文化中心建设领导小组，由市委书记、市长挂帅。这既为包括网络文学在内的文艺事业和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重大契机，也提出了新的时代课题。为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精神，适应网络文学发展新形势，北京市已成功举办了2017年和2018年两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为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树立了里程碑，引起各界的广泛关注与热烈反响。2017年8月11日至13日，首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在北京隆重召开，大会以“网络正能量、文学新高峰”为主题，有关专家学者、知名网络文学企业负责人和网络文学作者共500余人参加开幕式。大会期间，由网络文学企业和网络文学作者代表共同发起了《中国“网络文学+”大会北京倡议书》；宣布《盛唐烟云》《追逐太阳的男人》《第三重人格》等17部作品入选北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2017年向读者推荐的优秀网络文学原创作品”名单；中共北京市委宣传部、北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鼓励引导网络文学企业以大力传承、阐释大运河文化为主题，启动作品征集活动，计划重点培育孵化一批大运河文化题材文学作品，并向影视、动漫、游戏等领域转化，积极打造大运河文化精品IP。掌阅科技、中文在线、点众科技、凤凰互娱、铁血网5家网络文学企业响应号召，在大会现场宣布启动大运河文化带网络文学作品征集活动，鼓励广大网络文学作家围绕大运河文化题材积极策划选题，创作优秀作品。2018年9月14日至9月16日，第二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召开，继续以“网络正能量，文学新高峰”为主题。在大会期间，发布了由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指导部署，行业研究机构深入研究推出的《2017年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大会组委会组织“中国网络文学二十年系列评审”，在大会上发布了影响和推动中国网络文学发展历程的“二十件大事”“二十部优质IP作品”“二十个关键词”，向公众全面展示网络文学取得的重要成就，突出反映党的十八大以来网络文学行业繁荣发展的新成果；北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在大会上发布了“2018年向读者推荐的21部优秀网络文学原创作品”名单，《运河造船记》、《一路走过：改革开放40年纪实》和《大明长城风云》等一批聚焦纪念改革开放40年和全国文化中心建设的现实题材作品入选，并在与会领导和业内人士的见证下，举行了优秀IP的颁奖仪式和签约仪式。此外，在第二届大会举办之前，大会组委会组织了两场“传统文学VS网络文学六家谈”和三场网络文学IP路演活动。相较于首届大会，第二届大会的权威性、高端性、融合性和功能性进一步提升，行业影响力和辐射力进一步增强，在抓导向、推精品、促融合等方面为行业树立了有益标杆。中国“网络文学+”大会的举办，是北京顺势而为、乘势而上，打造网络文学产业集群，巩固北京网络文学重镇优势地位，构建网络文学发展生态圈，促进网络文学精品化、高端化发展，推进社会主义文艺繁荣发展的一项重要举措。大会有力推动了网络文学在内容层面上提质创新，在渠道层面上导向引领，在产业层面上融合发展，为行业互通融合搭建了有益平台，在网络文学精品生产、精品传播与转化，以及精品阅读方面发挥了有力的引导和带动作用，推进网络文学在北京全国文化中心建设中创作出浓墨重彩的画卷。

2018年6月，中共北京市委、北京市人民政府发布《关于推进文化创意产业创新发展的意见》，提出充分发挥北京文脉底蕴深厚和文化资源集聚优势，激发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深度融合，增强文化创意产业渗透力、辐射力和带动力；坚持高端引领、创新驱动；聚焦文化创意产业高端方向、高端领域、高端环节，推动文化创意产业结构升级、业态创新、链条优化，依靠创新驱动形成文化发展新优势；拓展网络和新媒体业务，发展网络文学、网络音乐、网络剧、网络电影等新业态。该意见为北京地区包括网络文学在内的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二）经济环境：数字经济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引擎，文化产业已成为北京的支柱型产业

2017年，中国经济不仅实现了量的增长，更实现了质的跨越，持续稳中向好的积极局面。《中华人民共和国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7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首次超过80万亿元，达到82.7万亿元。GDP增长率为6.9%，实现了自2010年以来的首次回升。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地位进一步稳固。2017年，我国经济结构进一步优化，在高质量发展上迈出一大步。新动能新产业驱动经济升级，全年规模以上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比上一年增长11.0%；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增长13.4%，战略性新兴服务业营收达4.12万亿元，比上一年增长17.3%；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完成软件业务收入55037亿元，比上年增长13.9%。^[1]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中对当前中国的经济新形势做出判断：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以互联网为依托、数据资源为核心要素、信息技术为内生动力、融合创新为典型特征的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形态，正在成为我国转型升级的新动能和推动新常态下国民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在扩展新的经济发展空间、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推进供给侧改革、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融合创新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2017年，数字经济作为中国经济发展新引擎的拉动作用日益凸显，持续创造发展红利。2017年我国数字经济总量达到27.2万亿元，占GDP比重达到32.9%。数字经济对GDP的贡献率为55%，接近甚至超越了某些发达国家的水平。^[2]据统计，2017年1月至11月，规模以上服务业企业中互联网信息服务行业、数字内容服务行业、信息技术咨询服务行业、数据处理和存储服务行业的营业收入同比增长分别为43.3%、34.0%、37.5%和43.6%。^[3]在数字经济推动下，我国消费水平持续升级。2017年我国移动支付交易规模超过81万亿元，位居世界首位；全国网上零售额达7.18万亿元，同比增长32.2%，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高20多个百分点。

在全国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北京市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迅速，已成为北京经济的支柱型产业。2017年，以新产业、新业态和新商业模式为代表的新经济快速成长，全市新经济实现增加值9085.6亿元，占全市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为32.4%。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7年北京市文化产业实现增加值2700.4亿元，是2004年的7倍，13年间年均增长16.1%，占GDP比重为9.6%，居全国首位；全市文化创意产业实现增加值3908.8亿元，按现价计算，比上年增长9.2%，占全市地区生产总值的14%。其中，旅游休闲娱乐、设计服务、软件网络及计算机服务三个领域增长较快，增速均达到12%以上。^[4]2017年，北京市规模以上文化产业法人单位达4400余家，从业人员超60万人，营业收入合计超过1万亿元，资产规模达16260亿元。

（三）技术环境：北京文化与科技融合的创新环境逐步构建

科技发展是社会进步和产业革新的重要驱动力。在过去的300多年里，人类社会所经历的历次重大革命都沿袭着一个规律：现有产业+新技术=新产业。当前，人类社会正处于新一轮技术革命之中，信息技术、移动通信技术的广泛普及，终端技术的频繁迭代，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技术的发展与应用让人类社会步入智能时代，智能革命一次又一次颠覆人们的认知，把想象化为现实，人与人、人与互联网、互联网与产业乃至产业与产业之间的连接更加紧密，而科学技术从未像现今这样给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带来如此深刻的影响。

移动通信技术已经经历了几轮发展变迁。从最初的模拟技术，到2G时代实现了语音的数字化，3G时代实现了多媒体通信，4G引领人们步入了无线宽带时代，从3G技术的成熟，到4G技术的发展与日渐普及，移动通信技术的不断迭代升级使网络环境日趋优化，大大提高了信息传播的速度和质量，降低了网络应用成本，让移动互联网成为人们传播和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而移动通信技术的发展，也在不断推动移动智能终端和移动应用软件的升级换代。

智能机器人AlphaGo在比赛中大胜当时世界排名第一的围棋名将柯洁，让人工智能技术为世人皆知。当前，人工智能已逐渐应用于工业制造、农业、医疗、教育、金融等多个领域，其应用场景和应用范围正在不断拓展，正在对人们的生活和生产产生潜移默化却又意义深远的影响。人工智能重塑信息传播流程与生产方式，在新闻出版、数字娱乐等领域的应用不断深入，将对数字内容产业带来深远影响。如语音录入代替人工录入，提高写稿效率，目前的语音识别技术，无论是在响应速度还是在识别准确率方面都达到了较高水平；机器也可协助作者或编辑进行稿件校对，凭借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技术，作者或编辑可实现对用户需求的精准预测，定制化策划和写作成为可能。

2016年以来，北京市在文化与科技融合方面取得显著突破，文化与科技融合的环境逐步完善。北京具有全国领先的计算机网络技术、通信技术、移动互联网、云计算、智能化技术等。科技的有力支撑，为北京市文化资源的利用和文化产业的融合发展提供了充足条件。随着技术、资本、人才、政策等创新要素不断整合集聚，文化科技新兴业态和小微企业不断孵化并发展壮大，北京市出现了一批文化科技细分行业特色企业。截至2016年底，全市文化领域高新技术企业有3047家，约占全国总数的1/5，文化领域孵化器、众创空间、大学科技园109家，占全国总数的34.7%；截至2017年底，全市共有众创空间、孵化器、加速器、大学科技园等各类双创服务机构400余家，总面积超600万平方米，累计服务企业及团队逾3万家。截至2017年12月，中国网络信息独角兽企业总数为77家，其中北京企业就有32家，占比为41.6%。中关村作为我国第一个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是我国文化、科技、金融等领域创新最为密集的区域。在北京市科技创新、文化创新“双轮驱动”战略指导下，中关村核心区在文化与科技协同创新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经过多年发展，已形成了包括海淀园、昌平园、顺义园、大兴-亦庄园、房山园、通州园、东城园、西城园、朝阳园、丰台园、石景山园、门头沟园、平谷园、怀柔园、密云园、延庆园共16园的“一区多园”发展格局。

与此同时，北京市积极推进文化科技融合，为各种融合类新业态、新项目提供展示平台。如由北京市国有文化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主办的“科博会首都文化科技融合发展成果展”，重点展示虚拟现实、大数据等关键技术及典型应用，项目涵盖创意设计、动漫、游戏、移动互联网、数字内容等多个文化科技融合类产业；中关村数字文化节从2016年起，已连续举办两届，其间“数字文化大会”“数字科技嘉年华”“数字英雄榜”等系列活动均引起较大反响。

（四）社会环境：北京文化消费综合水平全国领先

社会环境主要包括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口状况、生活方式、文化传统、价值观念等，这些因素对该国家或地区的社会需求和消费有着重要影响。文化产业发展的根本目的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因此社会环境是影响一个国家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当前，我国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指日可待，人民群众无论在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有了更高的要求。

随着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迅猛发展，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和习惯发生较大转变，对数字内容的需求日益旺盛。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突破8亿，达到8.02亿，互联网普及率达到57.7%。其中，手机网民规模达7.88亿。截至2018年6月，网络文学用户规模突破4亿，达到4.06亿，网民使用率为50.6%。意味着每两名网民中，就有一名为网络文学读者。其中，手机网络文学用户规模为3.81亿，网民使用率为48.6%。^[5]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大众对精神文化的需求也日益提升，全民阅读工作得以蓬勃开展。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第十五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数据显示，2017年我国成年国民综合阅读率为80.3%。特别需要强调的是，人们对包括网络文学在内的数字阅读需求日益旺盛。数字阅读率连续九年保持增长，2017年达到73%，手机阅读率则达到71%，同样也实现了连续九年的增长。我国国民每天接触新兴媒介的时长有着不同程度的增长，手机的接触时长增长显著，达到了80.43分钟；人均每天微信阅读时长为27.02分钟；我国有互联网接触行为的成年居民中，有21.7%的成年人会阅读网络书籍和报刊。2017年，我国成年数字化阅读方式接触者中，49周岁以下人群占比超过八成，其中18～29岁的年轻群体占比最高，达到34.6%。2017年，有声阅读成为国民阅读新的增长点，我国有两成以上的国民有听书习惯。

北京市文化消费综合水平领先全国。2016年，全市居民家庭人均教育、文化和娱乐支出3687元，同比增长1.4%，在人均消费支出构成中占比10.4%；农村居民家庭人均教育、文化和娱乐支出增幅较大，同比增长17.2%。北京文化消费总体规模从2005年的302.2亿元上升至2016年的817.7亿元，10年间增加了170.5%，文化消费环境持续优化，居民的文化消费意愿及满意度不断提高，文化消费列居全市服务性消费前三位。中国人民大学发布的“中国省市文化产业发展指数（2017）”和“中国文化消费发展指数（2017）”显示，北京的文化产业综合指数和文化消费指数排名均位列全国第一。

北京市全民阅读工作深入推进，阅读水平居于全国领先水平。北京阅读季是北京推进全民阅读、构建书香京城的重要抓手和主要载体，截至2018年北京阅读季已连续举办8年。8年来，北京阅读季致力于“联结社会力量，创变阅读价值”，凝聚社会各界资源，共同构建富有首都特色的全民阅读“北京模式”，搭建服务于北京全民阅读的引导平台、资源平台、活动平台、宣传平台、支撑平台和培育平台，为北京阅读环境的持续优化做出重要贡献。2018年北京阅读季上发布了《2017～2018年度北京市全民阅读综合评估报告》。该报告显示，北京居民日均阅读时长为119.46分钟，综合阅读率为93.48%，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3.18个百分点。其中，数字阅读时长达到90.95分钟，纸质书阅读时长为28.51分钟，数字阅读率接近90%，达到89.11%，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6.11个百分点。由此可见，数字阅读已成为北京居民的主流阅读方式。值得一提的是，听书成为北京居民阅读新方式，人均在线听书时长达到30.19分钟，年人均用于听书的花费达到174.98元。^[6]

二 北京网络文学发展群像分析

北京市围绕全国文化中心建设战略部署，着力打造网络文学重镇，已成为网络文学企业和网络作者的重要聚集地。据了解，北京市网络文学企业数量占全国的2/3。其中，三家网络文学上市公司中的两家——中文在线和掌阅科技均落户北京。另一家上市企业——阅文集团，虽为非在京注册企业，但同样在北京设有分支机构，办理其核心业务。同时，北京还汇集了纵横文学、点众科技、凤凰互娱、爱奇艺文学、铁血网、天下书盟、塔读文学等一批在全国范围内具有较大影响力且极具特色的网络文学企业。目前，北京地区网络文学的整体收入规模统计尚不完全，仅据中文在线和掌阅科技两家上市企业的财报，2017年北京市网络文学的整体收入规模超过20亿元。^[7]同时，综合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数据统计，2017年北京拥有在线网络文学作品累计超过800万部，作者规模累计超过500万人。

（一）北京网络文学的地缘优势

“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车而封黄帝之后于蓟”，这段话载于《礼记·乐记》。“蓟”作为北京最早的称谓，是在西周初年出现分封制时分封的诸侯国国名，在公元前1045年便已出现。公元1271年，忽必烈建立元朝，次年定都燕京，称大都。此后的明清王朝也都将北京作为自己的首都。北京这座具有3000多年悠久历史的文化古都，在丰厚文化的滋养下成为一片文化沃土。北京网络文学植根于这片沃土，得以茁壮成长并独具特色。

1.北京网络文学发展的地域优势

文化的发展状态以及不同的文化呈现出来的形态与地域风貌息息相关。范镇之《幽州赋》论述：“虎踞龙盘，形势雄伟。以今考之，是邦之地，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形胜甲于天下，诚天府之国也。”北京位于华北平原北端，北有山海关，东有天津，南邻保定，西接张家口，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北京素有“北京湾”之称，缘于其“三面环山、形如海湾”的地理环境特征。北京西倚太行、北靠燕山，两座山脉的交汇，如围屏般将北京围合成一座弧形山湾，山区河流带来的肥沃土壤和丰沛水源保障了山前平原的物产丰饶。^[8]同时，北京还是华北板块、东北板块以及西北板块三大地质板块的交汇处，紧邻东部沿海地区，可谓四通八达、海陆双通。北京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独特地形，让其成为自古以来的交通要道和军事要塞，自然而然也成为中华文明的核心区域。自公元938年以来，北京先后成为辽陪都、金中都、元大都及明清都城，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

长城是我国重要的地理和文化标识。北京域内长城东起平谷，西至门头沟，途经北京6区，全长573公里。大运河由“京杭大运河”、“隋唐大运河”和“浙东运河”组成，是世界上最长的人工河流，2014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是中国古代重要的漕运通道和经济命脉；北京段大运河由昌平至通州，其中玉河故道、澄清上闸等被列为世界遗产点段。西山，泛指京西南太行山余脉“大西山”和京西石景山八大处至香山及部分山前地带的“小西山”，涉及昌平、海淀、石景山、门头沟及西城等区域，“西山文化带”文化遗产十分丰富，有以清代“三山五园”为代表的皇家文化，以大觉寺、卧佛寺为代表的宗教文化，以妙峰山为代表的传统民俗文化，以景泰陵为代表的陵墓文化等。长城、运河、西山三个文化带，承载了北京这座古都的历史文脉，构建了北京历史文化景观与自然生态景观相结合的古都风貌，极大地丰富了北京的文化内涵。步入“十三五”时期，三个文化带又被赋予了新的时代使命，成为北京建设全国文化中心的重要抓手，也为网络文学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

从古至今，北京都是文人墨客的汇聚地，过去，来北京参加科举考试的各地举人都是富有学识、志向远大的杰出人才；今天，北京作为首都，全国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凭借其极强的城市包容性，以及在政策、经济、资源等方面的突出优势，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来此工作、生活，一展抱负，人才的汇聚，让各类文化在此传播、交融、碰撞，不断丰富着北京这座城市的文化内涵。

2.北京网络文学发展的文化优势

一个地区新文化形态的发端与发展，都植根于这座城市的传统文化基因，与这座城市的传统文化发展一脉相承。诸多影响中国近现代文学史进程的事件均发生在北京，众多文学大师都与北京这座古城有着不解之缘。距今约50万年前“北京人”的出现标志着北京历史的开始，经过漫长的历史发展，北京经历各种文明碰撞，发展出独具自身特色的文化色彩。作为几代帝都和新中国首都的北京也成为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的缩影，折射出中国悠久的文化发展历程。北京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而文化作为北京的魅力之源，它的价值与地位正逐步凸显。

北京地区古称“燕”“蓟”“幽”，承载着数千年的华夏文明，有着恒久的魅力与独特的风格，在文学领域形成了具有北方特色的“幽燕文学”。北京地区早期的文学成果如吉光片羽散落在一些诗文选集、地方杂谈中，有着浓郁的苍凉豪放色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燕地战事频繁，政治动荡，魏晋时期的燕地文学既有曹植“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满腔热忱，又有西晋文坛领袖张华“动翼而逸，投足而安；委名顺理，与物无患”的怀才不遇却淡然看待之感，燕地的人文情怀、豪迈风气、地理风貌共同成就了魏晋时代的文学特色，成就了魏晋诗人的幽燕之咏。在唐代，大量的知识分子涌入当时的边地重镇幽州，许多文人志士渴望在战场上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形成了幽州边塞诗人群落，他们在此地留下了许多千古佳句，赞颂边塞风光，抒发诗人们的北国之情。诗风或豪迈洒脱或悲壮凄凉，带着边塞特有的风情，颇有特色。李白、陈子昂、王之涣、孟浩然等唐代诗歌名家都创作了关于幽州的诗作。宋辽金时期，少数民族进入幽州地区，汉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相互影响，交汇融合，对北京地区文学演变带来重要影响。

大都（今北京）是元散曲的发祥地之一，聚集了关汉卿、马致远、白朴等文学名家。清代，中国文学巨匠曹雪芹在北京香山脚下创作的《红楼梦》，被视为中国古典小说巅峰之作。北京也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祥地，这里孕育了一大批文学巨匠，包括鲁迅、茅盾、老舍、曹禺、郭沫若等，他们的创作中涌现了许多典型人物形象，如《骆驼祥子》中的祥子、《茶馆》中的王利发、《如意》中的金绮纹，组成了京城市井人物的风情画卷。改革开放以来，刘恒、石一枫等新一代作家成长起来，北京文学的现实主义队伍更加壮大，典型形象的创作为北京文学增添了一股新力量。

北京的文学有着极大的包容性，在自身地理环境、风土人情孕育出具有京味风格的文学的基础上，在与四邻异族的接触和交往中，随着西学东渐与中学西传，各种文化不断交流碰撞，丰富着北京文化的形式，促进了北京文学的多样性发展。

北京的文学历史反映了北京的发展脉络，北京的城市发展、街巷迁徙也都影响着北京文学的发展方向。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文学反映着时代的发展。北京的网络文学承载着北京浓厚的文化内涵，以全新的形式，开启北京文学发展的新篇章。

（二）北京网络文学作者群像分析^[9]

当前的网络文学之所以能发展成为文学界的生力军，是广大网络文学作者集体努力的结果。在主流文学的殿堂上，已经有一批颇具影响力的网络作者占有一席之地，代表了网络新生代的形象和影响力，给网络文学市场带来蓬勃发展的气象。北京地区网络文学可被视为中国网络文学发展的缩影，与此同时，由于政策、经济、文化、科技等环境因素的作用，又呈现出北京自己的发展特色。

1.网络文学作者年轻化特征明显

20岁到35岁是人生最好的时间，有数百万处于该年龄段的青壮年作者投入到网络文学创作中来，这足以说明网络文学的特点，即青春、热血、精力充沛、充满想象力。根据图1调查数据可知，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中有81.89%的作者在35岁以下，他们代表了北京网络文学的主创力量。

调查也发现，有小部分50岁以上的作者也积极投入到网络文学创作中，这一发现令人惊喜。这代表着网络文学圈在扩展，开始吸引中老年人的注意力，他们的参与将给网络文学带来沉静的写作风格和更多岁月沉淀的力量。

图1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者年龄分布

2.男女作者并驾齐驱

根据数据统计，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旗下男女作者占全体作者的比例分别为51.35%和48.65%，这是一个相当平均的比例，说明在网络文学的世界里，男女作者比例相当，分别以不同的文风渲染网络文学的天地，为网络文学的题材多样性和发展均衡性提供了条件。

3.三线城市作者异军突起

在对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旗下作者进行地域分析时，数据显示来自三线城市的作者占比达到44.11%，远远大于一线或二线城市作者数（见图2）。在传统印象中，一、二线城市都市文化更为发达，年轻人较为集中，新兴产业和创意产业更为发达，但从网络文学作者的地域分布情况来看，来自三线城市的作者几乎占据了全体作者的一半。可见，三线城市的慢节奏生活更适合网络文学作者创作，三线城市成为网络文学作者比较理想的生活、工作区域。

图2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者地域分布

4.新作者成长迅速

在对网络作者笔龄进行分析比较后发现，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旗下72.25%的作者笔龄在5年以内（见图3）。相对于网络文学从兴起到现在20年的发展历程来讲，作者笔龄普遍较短。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在于，网络文学作者职业化程度不高，流动性较大，不断有大批作者流出这一行业，也不断有新鲜血液加入进来。

图3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者笔龄分布

这种人才流动频繁的状况，对普通创意产业来说，是正常的且属于良性发展，但是对于文学创作来讲，这种现象不利于作者的经验积累和知识沉淀，反映在文风上，就会显得普遍较为轻快、娱乐化，文笔不够老道、思想性不够厚重。留住网络文学作家，为更多的网络文学作家创造职业写作的条件，是产业长期良性发展的必由之路。

5.都市白领创作热情较高

根据对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的调查，网络文学作者中，企业员工、个体经营者、自由职业者、学生这四类人群占据82.32%（见图4），这基本代表了网络文学作者的职业面貌。这些人群有两个重要特点：年轻、时间比较自由。活跃的创新思维和相对自由的时间安排有利于从事网络文学创作。

图4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者职业分布

6.作者职业化水平较高

据统计，目前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中，全职网络文学作者比例平均达到32.01%，职业化水平较高，接近1/3的网络文学作者将创作作为自己的职业，这是网络文学产业平稳发展最基础也是最可靠的保障。另一个现象是，企业旗下签约作者占比达到了69.62%（见图5）。签约作者具有一定读者基础且写作水平比较高，这部分作者是网络文学作者的主要力量，他们的创作水平代表了网络文学的水平，这部分作者人数占比达到了近七成，这说明北京网络文学作者整体创作水平较高。

图5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者签约情况

7.创作能力较强

作者的勤奋创作是网络文学繁荣的保证，也是维护和扩展读者群的关键，网络文学作者与传统文学作家的最大区别就是前者庞大的更新量且会根据读者喜好调整创作方向。网络文学作者的核心群体是精力充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不仅有新鲜的创意，还有强大的写作能力。网络文学作品是市场化的文化产品，读者需求是作者收入和发展的保证，创作对读者具有持续吸引力和新鲜感的作品是每位作者的使命，不间断的更新是维护和发展读者群最基本的手段。

从图6中的数据可以看到，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中，有62.74%的作者保持每日两更及以上。

图6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者日均更新情况

（三）北京网络文学作品群像分析^[10]

1.现实题材占据半壁江山

网络文学创作与作家群体特点和读者喜好密切相关。作家群体具有年轻、创新意识强等特点，而读者群的碎片化阅读消费习惯和休闲娱乐阅读取向决定了网络文学创作偏向于休闲、幻想、言情等主题。

根据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旗下作者作品发布情况，可以比较清晰地观察到网络文学主流题材分布。由于各个企业的网站特色和侧重点不同，对作品题材的类别划分也有细微差别，故课题组将作品题材综合划分为五个大类进行数据分析与对比。其中，现代都市生活与现代言情类题材占据网络文学多半个题材版图，这类小说贴近都市白领生活，正是网络文学作者青春生活的直接反映，也是网络文学读者乐于阅读的题材。其次较多的是玄幻仙侠题材，自从现代流行文学中的武侠小说风行后，每个年轻人都有了一个侠客梦，在武侠小说逐渐式微的当下，充满玄奇和幻想色彩的仙侠小说成为网络文学创作的一个重要题材。很多著名的网络文学作家如唐家三少、乱世狂刀、梦入神机等，皆以创作玄幻仙侠类小说起家并持续专注于此类题材创作。言情是文学创作不变的主题，爱情是绝大部分小说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以言情为主线的作品中，可将古代言情、现代言情题材分为一类，它们在网络文学题材中占比达到39.44%。近四成的作品将爱情作为小说的主线，这是青春热血的网络文学的重要特点之一（见图7）。

图7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品题材分布

2.作品篇幅以长篇为主

在大众的传统印象中，写一本书进而出版一本书需要作者具备出类拔萃的才情，且要花费其很多精力才能实现。但是，网络文学的异军突起使文学创作的门槛大大降低，网络文学长篇写作，更新快速，带给大众一种全新的文学形态，也颠覆了传统文学对创作效率的想象。

据对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旗下作者作品篇幅的调查可知，超过30万字的作品占总量的73.55%，其中超过90万字的作品，占总量的34.62%（见图8）。这两个数据充分说明了网络文学作品的特点，即篇幅较长，超长篇作品亦不鲜见。在传统文学视野中，超过10万字的小说已经可以归为长篇小说之列了，而在网络文学视野中，低于30万字的作品，篇幅都不算长。

图8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品篇幅情况

3.创作周期多在一年以上

根据图9调查数据统计，超长篇作品是网络文学作品的主流，与之相对应的，作者的创作周期也会相应拉长。在网络文学作品创作周期方面，作者平均日更6000字左右，创作周期1年以上的占31.27%。可见，虽然网络文学作者普遍更新速度快，创作效率高，但要完成超长篇作品的创作，还是需要足够的时间。

图9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作品创作周期

（四）北京网络文学读者群像分析^[11]

1.读者相对年轻化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们对网络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尤其是年轻的网生一代。而网络文学以网络为依托，其受众分布与互联网主流受众分布密切相关。

据对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的读者情况调查可知，网络文学读者年龄主要集中于24岁及以下、25岁至30岁、31岁至35岁三个年龄段，占比分别为29.50%、27.40%、20.50%，而36岁以上读者所占比例较低（见图10）。北京网络文学读者年龄分布整体呈年轻化特点，这与互联网主流受众特点保持一致。

图10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读者年龄分布

但从调查数据整体情况来看，也可发现网络文学的受众面较为广泛，读者群体包含各个年龄段的人。网络文学阅读已不仅仅是年轻人的专利，由于互联网的普及，信息传输更快更广，人们的信息获取渠道趋于一致，年龄逐渐不再是交流的界限。

2.读者男女比例大致平衡

从网络文学读者性别比例来看，男性略多于女性，男性读者约占全部读者的54.40%，女性读者约占45.60%（见图11）。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作品的种类多样化，各个网络文学网站分设不同作品种类，无论是男性读者还是女性读者都能够轻易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图11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读者年龄分布

3.三线城市读者成为主力军

在地域分布上，三线及以下城市的读者数量占比较大，为46.30%；二线城市读者数量占比排名第二，为34.00%，而一线城市读者数量仅占全部读者数量的19.70%，如图12所示。

图12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网站读者地域分布

4.中等学历读者占主体

从教育程度看，具备高中和大专学历的读者为网络文学阅读主体，约占全部读者的52.50%，大学本科学历读者次之，约占29.70%，硕士及以上学历读者仅占6.80%，具体分布情况见图13。中低学历读者闲散时间较多，比较乐于用网络阅读的方式打发自己的空闲时间，而高学历读者生活节奏相对较快，对知识质量的要求较高，他们更喜欢阅读一些比较精深的书籍，而不会在休闲上消耗过多时间。

图13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读者学历分布

5.移动网站端成主要阅读渠道

据对北京地区20家主要网络文学企业的调查数据可知，从读者平台选择倾向来看，移动网站端是读者阅读网络文学作品的主要渠道，约占所有渠道的42.40%；移动App端次之，约占34.50%，使用其他阅读渠道的情况不多，具体情况见图14。

图14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读者阅读渠道分布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人们开始越来越多地使用移动端。而网站是网络文学的发源地，所以网站的移动端产品成为读者阅读网络文学作品的主要入口。

6.阅读习惯以休闲娱乐为主

从读者阅读题材喜好来说，偏好都市言情、悬疑灵异、仙侠玄幻等题材作品的读者占比较大，这与前文所述作品题材数量分布是一致的；而在阅读时间方面，大多数读者选择在睡前及周末假期进行阅读，此类约占所有阅读场景的40.60%。另外，选择在通勤时段、午休时间和零星碎片时间阅读的读者也不在少数，分别占所有情况的19.50%、14.60%和16.00%（见图15）。

图15 2018年北京地区网络文学读者阅读场景

7.付费习惯尚有较大上升空间

调查数据显示，北京地区网络文学读者的付费习惯还有待提升，在所有受调查读者中，有26.91%的用户产生过付费行为，这类用户平均每月花费24.16元，付费的方式有付费包月及付费打赏，用户在包月与打赏上的花费比例大约为10∶1。

互联网中有大量免费资源，人们的付费行为在互联网出现初期没有得到很好培养，大多数人乐于获取互联网中的免费资源，有良好付费习惯的用户则较少。在知识付费盛行的今天，更多的人会逐渐养成付费习惯。而网络文学消费体系也会进一步完善，付费模式逐步多样化，同样会培养读者的付费习惯。

三 北京网络文学发展特色

北京作为首都，落实“全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科技创新中心”四个中心的定位，是“十三五”时期北京发展尤其是在文化发展方面的重要纲领性要求。北京市将网络文学作为文化发展的重点之一，北京网络文学整体呈现出总量大、作品优、效益佳的特点，在抓导向、出精品、促融合等方面也走在全国前列。

（一）北京是网络文学企业重要聚集地

北京作为全国文化中心，一直是网络文学前沿重镇，北京网络文学发展势头强劲，呈现出总量大、作品优、效益佳的特点，网络文学已成为北京市文化产业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在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公布的2015～2017年“优秀网络文学原创作品推介活动”作品名单中，北京的晋江文学城、17K小说网、铁血网等多家单位旗下的《南方有乔木》《大宝鉴》《大荒洼》等28部作品获得推介，占总推介数的半数以上。一大批知名网络作家生活在北京，大量脍炙人口的网络文学作品在北京创作。全国近2/3的网络文学企业汇聚于此，2015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认定的18家网络文学试点单位中，有8家来自北京。以网络文学为核心业务的3家上市企业中，掌阅科技和中文在线的总部均设立于北京。而其他总部不在北京的网络文学企业，也大多数在北京设有分支机构。如阅文集团总部设在上海，同时在北京设有分部，QQ阅读的研发团队和版权引入等业务部门在北京；阿里文学虽不在北京地区注册，但据了解，北京已成为阿里巴巴的第二总部，阿里文学的业务也已大部分移至北京。

掌阅科技于2008年成立，一直致力于数字阅读发展，于2015年投资10亿元成立掌阅文学，进军网络原创文学领域，经过多年品牌积累，已发展成为数字阅读领域领先企业。旗下囊括掌阅小说网、红薯中文网、趣阅小说网、神起中文网、魔情中文网、有乐中文网、品阅中文网等多家原创网络文学平台，截至目前，累计用户达4亿人。掌阅文学签约作家超过5万人，包括月关、天使奥斯卡、纯情犀利哥、解语、极品妖孽、谁家MM、唐欣恬、果味喵等大神级作者，签约作品超7万部，有100多部签约作品授权至海外，翻译成韩、日、泰、英多种文字。掌阅iReader在移动阅读市场表现突出，当前，掌阅科技在内容、品牌塑造、IP运营等方面都取得了较大突破，并推出了新一代电子阅读器，品牌影响力均得到进一步提升。2017年9月21日，掌阅科技在上交所挂牌上市，发展迈入新阶段。中文在线于2000年成立，于2015年1月上市，是我国首个在A股上市的以数字阅读和数字版权为核心主体业务的企业，在网络文学领域也已耕耘多年，旗下拥有原创网络文学平台17K小说网，服务于年轻群体移动写作的汤圆创作，以及以女性阅读为核心的四月天女生网。中文在线早在2015年就提出了“文学+”的发展战略。截至目前，中文在线已签约了2000多名知名作者，已积累百万IP作品。

除上述两家上市公司，晋江文学城、纵横文学、爱奇艺文学、铁血网、点众科技、北京凤娱等都是北京网络文学企业中的杰出代表，在探索发展中逐渐形成了自身优势。晋江文学城创立于2003年，是中国大陆范围内颇具影响力的女性向原创文学网站。截至2018年6月，晋江文学城拥有150余万名注册作者，其中签约作者近4万人，已发布在线作品280余万部，注册用户已超过2600万，并已与多家影视企业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纵横文学的前身是百度文学，由完美世界与百度联合创建，成立于2008年9月。其重点进行付费阅读、版权分销、IP孵化等相关业务，并通过重点作者作品的整体运营，与上下游合作伙伴联合进行小说改编影视、游戏等IP相关项目的合作开发，已形成了较为完整的产业链条布局。纵横文学旗下拥有“纵横中文网”“熊猫看书”等知名产品，日用户量总计突破1400万，作品数量突破20万，签约作者为6万余名，其中不乏梦入神机、烽火戏诸侯、天蚕土豆等大神级别的作者。熊猫看书是全国著名数字阅读品牌，在移动阅读领域综合排名靠前，2013年获得“年度最佳无线阅读App奖”“最佳在线阅读类应用”。作为全国知名的网络视频平台，爱奇艺自2015年成立文学事业部，并制定了开放合作战略；2015年10月，爱奇艺文学插件上线，成为全网文学内容分发平台；2016年5月，爱奇艺文学开始启动原创事业；2018年1月和2月，爱奇艺阅读App安卓端、iOS端先后上线，流量与收入均在快速增长；2018年5月，爱奇艺文学公布了由唐家三少、南派三叔、Fresh果果、水千丞四位首席架构师领衔的明星作家团名单。虽然，就网络文学行业而言，爱奇艺文学是后来者，但短短几年间已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并已形成有别于其他网络文学企业的发展模式。于2017年8月启动的“云腾计划”，以开放的姿态，开展内容合作战略，将爱奇艺在影视领域的优势与原创网络文学有机结合，实现了影视与文学的联动发展、彼此赋能。铁血网创立于2001年，并建立了专门的读书平台——铁血读书，开始从事文学作品在线阅读业务。铁血网从创建伊始便确立了以军事历史题材网络文学作品为主要内容的定位，是中国网络军事文学的初创者及行业领先者。截至目前，该平台仍然是全国唯一以军事题材作品为主的大型网络文学平台，凝聚了数百万军事文学作品爱好者，诞生过众多脍炙人口的优秀军事题材作品，拥有大批军旅和警界作者。点众科技成立于2011年9月15日，专注于移动端传播和分发正版数字内容，业务板块包括内容创作、内容发行、IP开发（开发漫画、有声、影视、游戏、周边产品等），与200多家知名内容提供商建立长期战略合作关系，引进超过25万册高质量图书数字版权。此外，点众科技通过“快看小说”手机阅读客户端和H5移动网站向移动互联网用户提供数字阅读业务服务，截至2018年4月30日，累计用户2亿人，月活跃用户超3000万人，2017年全年发行图书2.6亿册。此外，点众科技通过全资子公司中企瑞铭科技（北京）有限公司全面运营原创版权运营业务，旗下原创网站“松鼠阅读”建立3年以来，作品总量超过5000部，签约作家3000多人。北京凤娱作为凤凰网旗下布局文娱领域的独立子公司，于2015年成立，通过自主内容制作、内容输出、联合开发、授权开发、明星IP孵化等多种形式布局互动娱乐行业，是中国移动旗下咪咕文化公司的首批战略合作伙伴之一。2016年，北京凤娱开发自主品牌“翻阅”，其中“翻阅小说”是一款交互式阅读App，拥有超过10万部书籍和超过3000部全版权作品，并与全国300多家影视公司达成了合作意向，拥有驻站作家2000多位，致力于打造强势IP。此外，北京凤娱旗下还有“翻阅有声”“翻阅视频”等产品，进行数字娱乐内容全面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