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06年的夏天,中国科协制定了一个研究课题,是关于青年科学家研究环境方面的。当时,中国科协下属的技术哲学学会在北航正在召开年会,自然辩证法研究会的庞薇老师在会场上询问有没有愿意参加这个课题的人。我看到之后,表示有参加的兴趣。

我想,青年科学家的研究环境,还是应该找现在的青年科学家了解。反正让我坐在屋子里瞎编一通,我做不来。为此,我找到当时任我校理学院的党总支书记李卫国教授,请他帮忙。他很热心地给我介绍了几位在理学院工作的青年博士。先后有六七位青年博士接受了我的采访。采访之后,我整理出来,写成文稿。

这些博士主要都是涉足基础领域的,有数学家,也有物理学家,即使在数学领域里,也有太多的分支领域。这些领域对于我,都是极其陌生的。但是在倾听他们讲述的过程中,我听得很有兴趣。从他们的讲述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这其中不仅包括这些学科领域中的知识,更有他们对这些领域的思考。例如,有位数学家向我介绍了他的一个学生,原来不太喜欢数学,但毕业后在做一个程序设计的工作中,他这个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却做出了那些计算机专业的人没有做出来的成绩。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回到学校请教了他的老师。这份成绩让他的公司对他十分重视,不仅提职提薪,而且交给他更为重要的工作任务。这位学生对他的老师说,过去不重视数学实在是太愚蠢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到母校考数学的研究生。我虽然原来也知道数学的重要性,但通过这位数学家讲述的这个故事,我对数学重要性的印象就更深刻和丰富了。

2006年年底,中国科协要召开关于这个课题的研讨会,我带着这篇文稿参加了。在会上,我介绍了我做的工作,没想到,得到与会者的好评。其实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只是先做了别人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并不是因为我做得有多好。但是,这也激发了我进一步的设想,我想进一步展开我的采访工作。这也受益于我的中学同学、本系列丛书的主编、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的定宜庄教授。她一直在做北方民族史的研究工作,特别是她采访16位旗人妇女所做的口述史,我读了之后,非常喜欢,也非常感动。所以,这也促成了我也想做这样的记录口述的工作。

最初,我的心气儿很高,想把我们北航的中科院院士和工程院院士都采访一遍。但在采访了两位院士之后,再找其他的院士,就发现非常困难。一来是他们都很忙,二来是他们接受的采访都太多了,他们不了解我的采访与那些媒体采访的不同。这样,我想采访学校所有院士的期望看来就很难实现。当然,有的人会因此锲而不舍,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没有那么坚定,我得拐着弯走,于是我把目标从院士转移到学校其他的教职工身上。这些教职工,有教授,也有普通教师,还有实验室工人。在这个采访过程中,我发现,这个丰富的立体的群体,构成了一幅生动而色彩丰富的画面,我一次又一次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我觉得我的这个工作做得实在太值了。

当然,在采访中,他们谈到的有他们的经历,有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也有对学校工作的意见和批评。我以为,如果是学校方面主持编写的此类口述记录中,这些批评和意见不一定能以它最本真的面貌表现出来。但在我做的记录中,我没有理由掩盖这些直率的意见。虽然有人读了它,会感觉不太舒服,但这都是真实的,而且提出这些意见和批评不过是希望学校的工作能做得更好。所以,我没有权利隐瞒这样的东西。

在接受我的采访之后,当我把记录稿拿给老师们看的时候,有个别老师表示不想公开发表这样的东西。我对此表示尊重他们的意见,虽然这让我觉得非常遗憾。历史就是历史,我们生活在当代的人,有责任把这些东西尽可能完整全面地展示出来。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他们不愿意公开发表也有他们的理由。这样的遗憾在任何时代都存在,要不然,历史也就不会让人那么着迷了。不过,在我的努力争取之下,也有的老师同意发表了,但条件是只能使用他们的化名。

在做这份采访之初,我主要是想记录老师们对学校的教学、科研都有什么样的想法和做法,以及他们认为应该有哪些改进的方面。但在实际上,这些采访涉及的方面就不是采访者与被采访者控制得了的了。思想天马行空,自由驰骋,一切有关的事物和思想都会自然而然地流动或喷涌出来。我们没有理由去堵塞它们,而这些东西的展现使我们的记录更为精彩,更为生动。

在采访过程中,也有过失误,甚至是重大的过失。有位老师的谈话,十分精彩,但由于记录不全,只留下了很少一部分,非常遗憾,这次就没有办法把他的访谈记录加入本书之中。还有一位老师,访谈记录很完整,但不幸却全部遗失,也实在让人扼腕叹息。这些遗憾,几乎是无法补救的了。也许,任何作品的问世,都会带有不同程度的遗憾,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访谈录的排序本来是按照采访时间的先后来排的。后经主编指点,决定将两位院士的访谈放在前面,其余的人按年龄大小顺序排序。这里并没有对非院士的老师们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只是两位院士的采访是最早进行的,如果有年龄相仿的,则按进入北航学习或工作的时间先后为序。主编说,这样也许能把这所学校几十年来的历史进程简略地显现出来。

在此,我感谢那些接受我采访的老师们,也感谢帮助过我完成这个采访和记录任务的朋友们,谢谢你们啦!

作 者

2013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