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五首·其三

东晋·陶渊明

种豆南山下[1]，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2]，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3]，但使愿无违[4]。

注释

[1]南山：这里指庐山。

[2]兴：起床。荒秽：指田里的杂草。

[3]不足：不值得。

[4]但使：但愿。

赏析

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是组诗，共有五首，作于他辞去彭泽令归隐后的第二年（406），本诗是其中的第三首。

起首二句十分平实，诗人交代了自己归居田园后的劳作情况：草很茂盛，豆苗稀疏。这可能是因为南山之地不易耕，但更有可能是诗人刚刚弃仕从农，尚且不善劳作。那么，诗人对此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诗人没有明写这一点，而是在接下来的四句里进一步写自己的耕种生活。“晨兴”表明早起，“带月”表明晚归，诗人早早起来就下了地，直到月亮出来了才肩扛锄头归家，可见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辛劳。不仅如此，回去时的道路狭窄，路旁草木深深，露水连衣服都打湿了——这些具体细节的描绘，所透露出来的情绪明显不是抱怨，因为在悠闲的笔调下，呈现的是一幅月夜归耕的美好画面。

以上六句采用“赋”的写作手法，以平淡自然的语言叙事，却将诗人的耕作生活写得宛如在目。而最后两句点明主旨、表达志向：“衣沾不足惜”，农活辛苦、身体劳累也不足惜，只要“但使愿无违”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