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咏

王维

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注88

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注89

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罗衣。注90

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注91

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

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注92

评析

这首诗借咏西施以喻为人，写出了人生浮沉。“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看似全凭际遇，其实未必。末了四句，又写资质平庸者效颦的不自量力，亦见对人情的洞察力。

注释

注88 天下重：天下看重。绝世的美色向来为天下器重，美丽的西施怎么能久处低微呢？

注89 贱日：身份微贱之时。悟：醒悟，明白过来。稀：指美色少有。西施还是身份低微的民女时，众人也没有觉得她有多么特殊，在她身份显贵时才恍然大悟她的天生丽质天下少有。

注90 傅粉：涂抹脂粉，指替西施上妆。傅，同“敷”。写西施被宫女簇拥着更衣打扮。

注91 君王宠爱她，她的姿态更显娇媚，君王怜爱她，从不在意她的是非。

注92 持谢：奉告。邻家子：西施的东邻。效颦：《庄子·天运》：“西施病心而颦，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效其颦，富人见之，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之，彼知美颦而不知颦之所以美。”这是著名的东施效颦的故事，东邻丑女学西施捧心蹙眉，反而更丑，把人都吓跑了。安可希：怎能希望别人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