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追求创新
年轻的音乐家继续充实自己,他是快乐和健康的,从朋友处得到充分的鼓励,因而作品也越来越多。关于他创作的故事,有许多传说。有一次,贝多芬去办点事情,回来的时候,他感到有些饿了,于是,便走进了一家饭馆,他找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这时,他正在思考创作一支钢琴曲,不知不觉中,他抬起手,用手指就在餐桌上敲了起来,就像以往弹钢琴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这有节奏的弹击吸引了不少人向他看来,他却毫无察觉。就餐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人们都在私下议论着这个奇怪的人。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在有节奏地敲着。这时,店老板过来想提醒提醒他,刚走到他面前,他一看店老板来了,立刻明白了这是在饭店里,于是便对老板说:“请结账吧,多少钱?”
店里吃饭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店老板看他还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大笑,就说:“先生,您还没吃饭呢!”
“这……哈哈哈哈……”他自己也大笑起来。
回到家里,他就把刚才所想到的曲目记录了下来。
当贝多芬对某种所学习的东西加以仔细的安排以后,所要等待的就是将它印在纸张上,他在1796年送给爱兰诺拉的一首奏鸣曲只有两个乐章,这个例子就表示贝多芬那时还没到自认为满意的地步,但是这两个乐章却是非常美丽和轻松的,它一定能得到欢迎的。
但这种音乐一半像海顿,又一半像自己,若将它放在未完成的第一号作品旁,那就显得夸张、轻薄和不够资格了。
辛姆洛克在波恩从事出版事业,开始于1794年接到几首贝多芬所作的变奏曲,直至1795年才从维也纳接到他真正第一号作品,以后又陆续收到一些。到1798年,作品号数已增加到“9”了。从这年以后到1801年,他将作品交给了阿尔泰利亚。后来受他委托的出版商就更多了。
他的乐谱出版以后,使他更为成功了。到了1801年,他的作品号数已到达了21号,那就是说他已贡献给大众12首钢琴奏鸣曲、5首小提琴和2首大提琴奏鸣曲,8首三重奏,室内乐的不同组合,许多变奏曲和歌曲,若再加上第十号作品悲怆奏鸣曲,七重奏和歌曲,他所得到的佳誉已是很足够的了。
他作了一曲以后并不立即交给出版商,他想作一首交响曲时,我们可以推测,许怀登极希望他能于短期之内作成一首,并不断鼓励他。贝多芬在1794年或1795年就将《C大调》交响曲的轮廓打成,然后加以整理就完成了。
许怀登接受了贝多芬《C大调》第一交响曲的题赠,这原稿最后在1801年到了莱比锡艺术馆馆长的手里去了。贝多芬在1800年4月2日安排了他的演出,让此交响曲与世人作初次见面,这也是他踏入了交响曲境地的第一步,其演出的结果,据一个仅有的报告称是对他相当不利的,那就是贝多芬对新道路的警觉性太缓慢了,他们要作曲者将其重新改过。
贝多芬早期的危机来自于一班年老的音乐家,他们都认为这个年轻的孩子太骄傲自大,自以为决不致有错误的天才,而“踏着鲁莽而不正的步履”。
但是他们不知道贝多芬不是“踏着鲁莽而不正的步履”的人,小心的作曲家是一步一步审慎地踏在平地上,而贝多芬能衡量自己的力量,在绝对有把握的时候才会变得有些鲁莽。独断而不正直的批评是不值得去辩白的。
在1796年所作的一些歌曲中充满了情感的表示,1797年钢琴和管乐器五重奏的乐章缓慢,1780年《C小调》奏鸣曲和《D大调》第十号作品悲怆奏鸣曲富有伸缩力,这种作品已成为音乐史上新的一页。
他渴求手指下的琴键绝对地服从他的指挥而发出动人的音乐,他找到了新鲜、引人轻松而有力的高低调和,松弛了几乎断裂的弦线和曲子过长所造成的紧张,这新的音乐便从这里开始了。
贝多芬努力创作,1799年完成了第一交响曲,和第十八号作品6首四重奏,但都带有海顿的作风。他的谨慎是基于尊重莫扎特和海顿所作的交响曲和四重奏的高度成就,在这年轻而有野心的心灵中亦是存有敬畏的。
贝多芬不做不能实现之事,他不可能有凌乱的思想,那时他不过是忍耐地等候着。许怀登不能催促他赶紧完成一首交响曲,在没有得到概念之前,他连一首四重奏也作不出,但灵感一至,就立刻积成了6首。他平常浸融在李希诺夫斯基所举行四或五重奏之演奏气氛中,静听着权威的海顿奏着美妙的音乐。
王子和他的演奏者,曾劝贝多芬试作一些他们想作的东西,当然他们很机敏,不会勉强他,当6首四重奏第十八号作品问世以后,听众对于贝多芬奇异的革新,都认为是天赋的特性,能够立刻抓到音乐之要旨,但还没有充分的自信心。
莫扎特是一个感情极强而富有经验的人,他的《G小调》交响曲和缓乐章是如此动人,贝多芬同他一样,极有判断力,而这正是海顿所缺少的,他写的交响曲不敢越出自己的范围一步,如一只驯服的绵羊,有时他又慢慢地好像去掉了这缺点,热情逐渐发扬。
海顿的作曲是非常美丽的,贝多芬早年时也学习他这种方式,但他却弄得很紊乱,而海顿却从来没有过,贝多芬学不到他所崇拜的大师也是一件可喜的事,因为他找到了自己。
他对崇高的文艺也颇能了解,因为他对这些东西也正需要。学习如何使得音乐的力量能够增强?文学只不过稍微地震醒了贝多芬要做些什么,因为贝多芬“知道的就去建立它”。可能他坚强的信仰力是从幼成长的,无条件地接受了他人之所赐,从来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正直而未受良好教导的人,能有如此坚强的信念。
第十二号作品3首小提琴奏鸣曲,被称为“过分的难奏”。贝多芬照着自己的步法走着,不为人言所动,执着地走着,那是一种何等奇异而简单的步法啊!贝多芬不需要这些人来评说他的是非,这些人所证明的是:要使世界知道他是一个错误百出的人。
新近出版了两首钢琴协奏曲,并没有受到崇高的尊敬,他又作了一首新的《C小调》协奏曲,仍然没有反响。他开始感到收入短少的痛苦,他不明白自己的危机即将来临。但假使他们能看到他的第三协奏曲,就一定会对《C大调》第一钢琴协奏曲重新进行评价,看法就大不一样了。然而,曲高和寡的现象到处都会发生,当时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这个奇人呢?
贝多芬最大的仇敌,莫如保持传统习惯的莱比锡和各城市,他们仇恨任何超出他们习惯以外的改变。依格那兹·莫斯欠勒斯,一个10岁的音乐爱好者,受到韦勒的警告,不许欣赏贝多芬的音乐。
韦勒就是贝多芬在普拉格斯受教的顽固教师,当莫斯欠勒斯带了一份悲怆奏鸣曲的歌谱到他教师那里去的时候,他大为发怒,严厉地告诫他以后不得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告诉他基本训练要从更具体的巴哈和莫扎特或克雷孟特着手。
莫斯欠勒斯却暗中吸收了贝多芬《第一奏鸣曲》,当出版之后,没有钱买,就将它抄下来。贝多芬的音乐就是如此而获得了许多听众,事实终于证明了,少数官方人士的不同意并不能压倒多数的热心者。对于出版商方面,他们之贪得无厌,更证明了大家的需要。
贝多芬此时已巩固了他的名誉,一剧院请他作一首芭蕾舞曲,向玛丽亚·酋丽柴致敬,他就作一首“普罗米修斯”,在1801年3月里演出,效果非常不错,这证明了他是有能力代剧院作曲的,他想进一步与别的作曲家竞争。
如果贝多芬在官方所给他的荣耀面前满足并停滞不前的话,大可以写一些抒情的歌剧,就生活得很满意和轻快,或者继续写一些讨巧的“小玩意”,也可以变得很有钱而成为欧洲每个人心灵中的偶像了,但是他的使命并不是如此,在他缓慢的乐章中又射出新的热情来,那显然是深奥和艰难的处理,神经过敏的崇拜者对于贝多芬的固执会感到失望,他们怎能知道另有一股力量存在于贝多芬刚愎的精神中呢?
他为了艺术的目标而站在谦逊的立场上,他的精神是搜寻和测验。当他的情感发泄到外面来的时候,他就会暴躁起来,将他的精神也转到这一方面去,细察心中之所有而找到更丰满的音调。同时所表现的技巧和展开程度也成为一致化,他也会警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聚积在身内。“精致”也是他力量的一种解释,将力量膨胀开来,发展成极大的能力。
有人估计:31岁的贝多芬对音乐力量的把持是更坚强而富有弹性了,大大地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一面来,从而称赞他所走的一条道路。
他的幸福是不再继续下去了,他第一年和平而安静的生活终于到了尽头。仇恨、奸诈、阴谋、威胁,破坏了他的计划,最后终于受到它们的攻击而中伤了他一度高傲而兴盛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