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篇
中国通俗小说对中世日本的冲击
长尾直茂 李维俭 译
一、前言
中国通俗小说在中世日本流传甚广,对中世文化造成颇大冲击。本文通过《三国演义》的关羽故事、《新刊全相平话前汉书续集》及《蒙求听尘》这三个例子,说明中世日本人是如何理解及借用中国通俗小说的。本文的三个部分是以拙文(日语论文)《中世纪禅林关羽故事的接受——百万军中取颜良和关羽大刀的一种考察》(2002)、《关于中世纪禅林〈新刊全相平话前汉书续集〉的接受——清家文库藏“汉书抄”的引用》(2001)及《清原宣贤的中国通俗小说的接受——〈蒙求听尘〉作为题材》(2016)加以整理统合而成,以说明中国通俗小说在中世日本的传播与影响。
二、关羽像所带来的影响
1336年足利尊氏(1305—1358)于筑前国多多良滨与南朝军交战,击破菊池氏军队。就在那时流传着以下这个不可思议的传闻:
等持相公(作者按,足利尊氏)于九州多多良滨与南军交锋,傍有一英雄提长刀为先驱。怪而问之,则曰:“蜀将关羽也。”不几南人败绩矣。凯旋之后,相亲知神之所助,命工写我像,谓之甲冑之影,秘置京之等持。今所丹青亦其模,而其所持乃关羽刀也。[1]
尊氏军阵旁有位手持长刀的武将,这位武将于两阵交战中作为先驱。传说这位手持长刀的英雄正是蜀国的关羽。因有神力之助,故尊氏得以胜利[2]。尊氏凯旋归来后,为感谢关羽的协助,命人描绘了一幅手持长刀、身穿盔甲的自画像,据称收藏于等持院中。上述引文是京都五山禅僧兰坡(1419—1501)于1470年所撰写的。这是悼念一位死时23岁的青年武士武田文秀而制作的画像中的赞文。这幅文秀的肖像画是模仿藏于等持院的尊氏自画像绘制而成。兰坡留住在尊氏菩提寺的等持院时,有幸得见秘藏于同寺的尊氏自画像。兰坡于赞中记载了文秀肖像画模仿尊氏自画像的特征,同样手持“关羽刀”。尊氏肖像画以“甲冑之影”“等持院殿御影”流传到等持院,其身穿盔甲骑马的形象清楚活现[3]。虽然这幅自画像是否流传下来未被确认,又该幅画是否手持“关羽刀”也不确定,但根据兰坡的文章所记,尊氏手中所持的武器是“青龙偃月刀”的可能性很大[4]。
受尊氏“甲冑之影”影响而制成的肖像画中,现存的有细川澄元像(永青文库所蔵)[5]。该肖像画是狩野元信所绘制。景徐周麟(1440—1518)1507年有题为《源公澄元甲冑寿容》的笔赞[6]。景徐在赞中记述:“所闻尊氏甲冑留像,复睹郎君画图命工”。景徐所指的“郎君之画图”就是画工狩野元信按尊氏盔甲形象而描制的澄元肖像画。所以一经确认是澄元像,就发现像中人物确实右手持长刀。这就是被称为“长卷”的长刀的一种,于战场上确实被用作武器。根据上述景徐的赞,澄元像留下了尊氏盔甲形象,加上开头所引兰坡的赞里,按尊氏自画像模仿而成的武田文秀肖像画是手持“关羽刀”的形象,他们右手所持有的相当于青龙偃月刀。就是被收录于松平定信编《集古十种》(1800年序刊)古画肖像四以澄元肖像画为基础绘制而成,画像经处理把右手所持之刀转变为青龙偃月刀。青龙偃月刀的画像是利用了《绘本通俗三国志》中的插图(二代目葛饰戴斗画)。
在此想更深入讨论的问题是兰坡有否阅读过《三国演义》。兰坡执笔撰写赞文的年份相当于明成化六年(1470年),当时《三国演义》最早版本嘉靖本还未刊行。嘉靖本中有弘治七年(1494年)的序,但兰坡的赞比此序还要早。不过即使没有刊本,也会有《三国演义》的抄本。若是如此,兰坡又是否阅读过这些抄本呢?结论是兰坡应该并没有看过《三国演义》。
推测理由是如果兰坡曾阅读过《三国演义》的话,必然会在赞里记载“青龙偃月刀”;写成“长刀”或“关羽刀”表明兰坡并不知道关羽所用的武器在小说里被称为青龙偃月刀,可以让人推测所谓“长刀”的关羽武器的形象恐怕不是从文字资料而是根据视觉资料生成的。阅读过《三国演义》,兰坡就会理解青龙偃月刀象征着关羽的武器,就不会记述成“关羽刀”,而理应写成“青龙偃月刀”。故此,不得不推断兰坡没有读过《三国演义》。
如果以来自中国的绘画、小说插图、雕像等视觉资料来设想,阅读元至治年间(1321—1323)刊行的《三国志平话》,就有可能知道关羽是以“刀”作为武器的武将,再看该书的插图就知道关羽是使用长刀的武将[7]。
三、清原宣贤与《新刊全相平话前汉书续集》
清原宣贤(1475—1550)作为继承清原家的明经博士而被人认识,是该家学集大成的人物。宣贤不但继承由中古到中世贵族博士家的学术,亦积极吸收了流传于五山禅林的学术,并试图以此再增润清原家学。宣贤借入五山禅僧景徐周麟于明应年间作为讲义手稿而撰述的《汉书》,于1523—1524年间亲自抄录《汉书帝纪抄》[8]。这部《汉书帝纪抄》中,宣贤记引用了全相平话的一种《新刊全相平话前汉书续集》(以下简称《前汉书平话续集》)[9]。
《汉书帝纪抄·文帝纪》:
平话汉书云:大汉十六年五月初四日寅夜,樊亢领三千军入内,将吕家三千口家属尽皆斩首云云。早晨密旨行请周勃,接关外三王云云。[10]
《前汉书平话续集》卷下:
大汉十六年五月初四日寅夜,樊亢领三千军入内,将吕家三千口家属尽皆斩首。太平天子今岁合登禅位。早晨密旨行请周勃,接关外三王。[11]
《汉书帝纪抄》里的“云云”是省略之意,而《前汉书平话续集》的引用已确认了省略。这方面与其他引用之处共通,以大致能理解内容进行节录[12]。从这个意义来考量,《前汉书平话续集》的引用发挥着备忘录的作用。
从这个引用引申出这是出于宣贤还是景徐周麟之手这个问题。因宣贤的《汉书帝纪抄》是抄写景徐的抄本之故,《前汉书平话续集》的引用视作出于景徐。不过另一方面,宣贤抄写景徐抄本之际也有可能自行增添。由于景徐与宣贤同样阅读过中国小说,两人同样都看过《前汉书平话续集》,有可能于《汉书》的抄本中引用了该书。
接着谈谈《平话汉书》,该书是以《汉书》为题材的平话。关于这部《汉书平话》,根据大冢秀高的研究,除现存的续集以外,还有正集与别集,正集又被分为前集与后集[13]。《前汉书平话续集》是《平话汉书》唯一现存的部分,收藏于国立公文书馆内阁文库。还有基于这部《汉书平话》四集,历经时代转变而成的通俗小说《京本通俗演义按鉴全汉志传》(1588年序刊,以下称《全汉志传》)[14]与《京板全像按鉴音释两开国中兴传志》(1605年刊,以下称《两汉开国中兴传志》)[15]。
四、清原宣贤与《蒙求听尘》
宣贤有一部假名抄以宋徐子光为《蒙求》加注的《标题徐状元补注蒙求》为底本并附上解说的著作,这就是《蒙求听尘》三卷(以下称《听尘》亲笔本)。与宣贤有关系的抄本大多收藏于京都大学附属图书馆清家文库里,而该书收于庆应义塾图书馆。有关该书的编成,阿部隆一与早川光三郎已谈及[16]。参考两人的说法,《听尘》亲笔本于大约1523年开始撰写,约于1529年完成,是宣贤由49岁到55岁的著述。
现存与《听尘》亲笔本有密切关系的书籍,有宣贤让其长子业贤抄写《标题徐状元补注蒙求》并作眉批的著述(亦有注脚,以下称眉注本)。据记载,该书卷末有宣贤讲义记录。宣贤在1529年六月至八月间,于能登守护畠山左卫门佐义总(1491—1545)邸宅解说《蒙求》上卷及中卷[17],于翌年享禄三年三月,再次于畠山氏宅中讲解下卷,把全书讲毕[18]。如果推断《蒙求听尘》开始撰述于大永三年,于享禄二年完成的说法是可接纳的话,自然会明确亲笔本与眉注本的关系极为密切。即《听尘》的亲笔本与眉注本可能作为一套书放在宣贤的书桌上,在准备讲义或在讲席上确认《标题徐状元补注蒙求》的本文时,就会使用眉注本;确认讲说内容时就会使用亲笔本。
《蒙求》上卷记载的“李陵初诗”是汉李陵初次作五言诗的故事。于这里附加的徐子光注释中,提及准备归汉的苏武与李陵互赠诗歌的情景。被引用的诗是以下三首。前两首是李陵所作,第三首则是苏武所作。
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
徘徊蹊路侧,恨恨不得辞。
晨风鸣北林,耀耀东南飞。
浮云日千里,安知我心悲。
双凫倶北飞,一凫独南翔。
子当留斯馆,我当归故乡。
一别如秦胡,会见何渠央。
怆悢切中怀,不觉涙沾裳。
愿子长努力,言笑莫相忘。
宣贤于徐子光“陵以诗赠别曰”的注释后附加了以下解说:“与苏武三首五言内一首也。此诗汉书ニハノセズ、前相サウ汉书ニハノスル欤。”[19]《文选》辑录了“与苏武诗三首”,被视为李陵所作的五言诗,据称宣贤从三首当中选出一首引于《文选》中。从辑录于《文选》卷二十九中的李陵所作的三首诗中,徐子光的注里只引“携手上河梁”,与宣贤所谓“与苏武三首五言内一首也”的解说稍有出入。以下是《文选》所辑录的第三首诗:
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
徘徊蹊路侧,恨恨不能辞。
行人难久留,各言长相思。
安知非日月,弦望自有时。
努力崇明德,皓首以为期。
将徐子光注里被引用的诗与《文选》所辑录的诗作比较,第一首诗并没有第四首诗的后六句诗句。因此宣贤所附注《文选》所辑录的三首中的一首的解说,并没有提及徐子光注的第一首诗缺第五句以后的诗句而变为四句诗,是其不足。
接着“此诗汉书ニハノセズ、前相汉书ニハノスル欤”如何解释?首先宣贤所述的“此诗汉书ニハノセズ”是徐子光注所引用的第一首诗,并不记载于《汉书》中,而且“前相汉书ニハノスル欤”一句(该诗不记载于正史《汉书》中)可以看成是没有记录于前相汉书的意思。那么《前相汉书》是怎样的书呢?
首先,笔者认为《前相汉书》是否是《全相汉书》的误写呢?因宣贤的抄本的性质其实是讲说时的手稿,故抄写时难免有不少错误。因此,本来应该抄写为《全相汉书》,宣贤却错误地抄写成了《前相汉书》(故以下称为《全相汉书》)。以此为前提来思考的话,可得出两个推论:一是《全相汉书》是取材于《汉书》“全相平话”的略称;二是《全相汉书》是全部页面附有插图,以《汉书》为题材的福建版小说,正如《全汉志传》《两汉开国中兴传志》等都是同样以此来命名的。
关于推论一,希望大家想一想上述提及的全相平话《前汉书平话续集》。正如《前汉书平话续集》另有别集的推论,宣贤不是也拆阅过该书而提出“前相汉书ニハノスル欤”的说法吗?但是《汉书平话》已失传而无法证明,这个说法不得不止于推论。
看成是推论二的引证的是全部页面均有插图的福建版《全汉志传》《两汉开国中兴传志》等已得到确认。收于静嘉堂文库的虎关师炼《聚分韵略》的结尾“杂记”中,记录《全相汉书》与两处标出出处的地方。这个“杂记”出于多少人手笔虽已不能确认,但《聚分韵略》这部文献刊于1606年,而“杂记”亦可以被视为以这个时期的备忘录精髓被抄录的文献。[20]
“杂记”中发现了以下摘录:
肖何曰:“臣观大王等,有如一大鹏一金翅。鹏日飞万里,群臣者,副毛也。(小注:全相汉书。肖何,萧何也。大王,高祖也)”
这是萧何向高祖刘邦推荐韩信为将军的情景。与上文几乎一致的文本也见于前文曾举出过的《全汉志传》《两汉开国中兴传志》中。
《全汉志传》西汉卷一:
何曰:“臣观大王等,有如一大鹏全趐。鹏日飞万里,群臣者,副毛也。”
《两汉开国中兴传志》卷二:
萧何曰:“臣观大王,如一大鹏全趐。日飞九万里,群臣者,副毛也。”
这两段文本差不多完全一致地被引用于《聚分韵略》的“杂记”中,在这个意义上可以把这两处看成是出处。如此情况下,《全相汉书》可以理解为像《全汉志传》《两汉开国中兴传志》那样每页均有插图的通俗小说。如此,在这样的小说里,李陵与苏武的插话是如何被描写的就有确认的必要了。虽然由于《两汉开国中兴传志》里没有记载西汉文帝以后的事,宣贤认为李陵与苏武话别的情景并不存在,但《全汉志传》里就有相关的记录。
陵道罢,起舞作歌曰:
径万里兮渡沙漠,为君将兮奋匈奴。
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隤。
老母死兮心遂灰,虽报恩兮将安归。
陵歌罢,复吟诗一首以赠曰:
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
徘徊蹊路侧,恨恨不得辞。
李陵诗毕,泣下数行。
乃与苏武决别。武惓惓之情,不忍割舍。
亦作诗一首以别陵曰:
双凫倶北飞,一凫独南翔。
子当留斯馆,我今归故乡。
李陵歌咏了第五诗后,再多咏叹一首诗,这就是与上文所举的被引用于徐子光注第一首诗相同的诗。有异于《文选》辑录的诗,这里由四句组成而引起关注。总之,《全汉志传》里确实以同一形式记载了与徐子光注中第一首诗相同的李陵的诗。再者,承继了第一首苏武所作的诗被引用为徐子光注里的第三首诗。这首诗也是四句,在徐子光注中其余的六句则被删去了。因此,虽不能说记载于徐子光注的第三首诗与《全汉志传》中的第三首诗是同一首诗,但在这点上徐子光注与《全汉志传》并非一致。
总结上述的论述:推测附于《蒙求》徐子光注的宣贤所谓“前相汉书ニハノスル欤”的讲解是错误抄录了《全相汉书》书名,所指的书可能是现今失传的《全相前汉书平话》的别集,或是如《全汉志传》一样所有页面均有插图的福建版通俗小说。
再者,由于宣贤有明确谈及中国小说之处,如上卷在“苏韶鬼灵”故事中出场的苏韶,徐子光引用了《三十国春秋》来说明。晋的中牟令苏韶死后乘马于其堂弟节前现身,节问及幽冥,苏韶如此回答:
韶曰:“死者为鬼,倶行天地之中。在人间而不与生者接。颜回、卜商今见为修文郎。死之与生,略无有异,死虚生实,此有异尔。”
宣贤在以上徐子光注里附加了以下的解说:
韶曰―修文郎ハ、文ヲ修スル郎也。剪灯新話ニ、地下修文舍人トアリ。才ナキ者ハ、此職ニハエヰズト云。鬼霊ハ、鬼霊ト成テ、人ニアフト云。
宣贤读到孔子门人颜回、子夏(卜商)担当修文郎一职这一节时,想起了明代文学家瞿佑的怪奇小说《剪灯新话》。宣贤记述《剪灯新话》卷四附有“修文舍人传”。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夏颜是个博学多才的人,但不幸身亡。其后夏颜成为幽灵于友人前现身,讲述了担任修文舍人这个文官的事:“乃言曰:‘地下之乐,不减人间。吾今为修文舍人,颜渊、卜商旧职也。’”
夏颜有一句对白“顏回と子夏とが以前に勤めた職である修文舍人”,是宣贤阅读《蒙求》的细目而想起。不过让人瞠目的是,体现明经博士家学艺的清原宣贤,把《剪灯新话》写入并非书册备忘录的《蒙求》注释书里,完全看不到他视通俗小说为低级之物的排除意识;相反,从中读到的是他自夸的连小说也涉猎的博览意识。正是有这种意识,就能说明把《全相平话》写入正史注释书《汉书抄》的这份努力。这有异于我们所想象的严格而墨守成规专注汉籍的方法,让我们充分见到一份自由阔达的读书态度。再者,对于像这样中世博士家学的态度,从《汉书》之类的正史的注释里发现通俗小说短文这一点的意义上,在中国决不会有这种做法,这个做法是非常日本式的。
在宣贤《剪灯新话》事例约半世纪之前,该书也有被上文提及过的禅僧景徐周麟阅读过的迹象,关于这一点早有泽田瑞穂氏提及过[21]。因此,《剪灯新话》由15世纪后半叶到16世纪前半叶这段时期确实已传入日本。今后通过对这个时期写成的抄本及汉诗文的内容进行详细的研讨,相信会发现更多关于阅读《剪灯新话》的痕迹。
五、小结
本研究以三个例子说明中国通俗小说在中世日本的传播与影响。本文从关羽像、清原宣贤与《新刊全相平话前汉书续集》及清原宣贤与《蒙求听尘》三个不同视角来讨论。第一例显示挥舞长刀上战场的关羽像,从足利尊氏之时已经对日本产生影响,有关影响来自中国的绘图、小说插图、雕像等。第二例明经博士家的清原宣贤,借于五山禅僧景徐周麟而抄录的《汉书帝纪抄》中引用《新刊全相平话前汉书续集》,这是日本接受《全相平话》最早的例子。第三例是宣贤的抄本《蒙求听尘》为题材,在该书里找到引用以《汉书》为题材而写成的《全相平话》,或以《汉书》为题材而写成的通俗小说的痕迹,以及关于引用瞿佑的怪奇小说《剪灯新话》的情况。
(长尾直茂:日本上智大学文学部国文学科教授。专攻日本汉文学及中国古典学。近年研究以中国通俗小说在中世日本的影响、明治日本汉诗文为重点。代表著作为《吉嗣拝山年谱考证》[2015]及《新书汉文大系21世说新语》[2003])
[1]兰坡景茝:《雪樵独唱集》卷五,玉村竹二编:《五山文学新集》,第337页。
[2]長尾直茂:《中世禅林における関羽故事の受容—“百万軍中取顔良”故事と関羽所用の大刀をめぐる一考察—》,《汉文学解释与研究》第5辑,2002年。以多多良滨交战的插话论述关羽显圣谈的有田中尚子的论文《関羽顕聖譚の受容―〈碧山日録〉を端緒として―》,收入《三国志享受史论考》,东京:汲古书院,2007年。关于尊氏信仰关羽方面的文物还有作为尊氏生前所爱而传承的关羽木像现存于京都大兴寺(非公开)。
[3]谷信一:《室町时代美术史论》,东京:东京堂,1942年。第二篇“出阵影”中,关于“盔甲の影”的记录引用《蜷川家古記録之内抜書》,文明十年(1478)的记录有“等持院殿御影”。
[4]宫岛新一:《武家の肖像》,《日本の美術》第385号,东京:至文堂,1998年,第86页。在该书附论1“騎馬武者像と甲冑像”里,手持关羽刀的尊氏形象被描绘出来。
[5]宫岛新一:《武家の肖像》,第88页。
[6]景徐周麟:《翰林葫芦集》卷十一,上村观光编:《五山文学全集》卷四,第561页。
[7]长尾直茂:《清原宣賢の中国通俗小説受容―“蒙求聴塵”を題材として―》,三国志学会编:《狩野直祯先生米寿记念 三国志论集》,东京:汲古书院,2016年,第405-407页。
[8]该书现收藏于京都大学附属图书馆清家文库,《汉书抄》六册中的一册。
[9]长尾直茂:《中世禅林における“新刊全相平話前漢書続集”の受容―清家文庫所蔵“漢書抄”—》,《汉文学解释与研究》第12辑,2011年。这里所谓《汉书帝纪抄》是清家文库所蔵的《汉书抄》六册中以帝纪为主的三册的总称。在这三册之中,第四册《汉书抄·高帝纪上下恵帝纪吕后纪》与第五册《汉书抄·文帝纪景帝纪武帝纪昭帝》里,能找到《前汉书平话续集》的引用。
[10]京都大学附属图书馆清家文库所蔵。
[11]泷本弘之编:《中国古典文学插画集成(六)》,东京:游子馆,2009年,第349页。
[12]《汉书帝纪抄》第四册所收的“高后纪”中亦有引用。
[13]大冢秀高的相关论文很多,这里主要参考《前漢書平話続集·全漢志伝·両漢開国中興伝誌輯校本(試行本)並びに研究》(《日本アジア研究》第4号,2007年)、《全漢志伝·両漢開国中興伝誌·漢書故事輯校本(試行本)並びに研究序説》(《日本アジア研究》第5号,2008年)、《両漢開国中興伝誌·全漢志伝版本源流考》(《日本アジア研究》第7号,2010年)。
[14]《古本小说丛刊》第5辑,名古屋市蓬左文库所藏。
[15]《古本小说丛刊》第2辑,名古屋市蓬左文库所藏。
[16]阿部于《庆应义塾图书馆藏和汉书善本解》(庆应义塾图书馆,1958年)提及宣贤于1526年十一月十四日除去正三位,作为其于1529年二月十一日出家的根据。记述《听尘》亲笔本撰述时间“大永六年十一月以降,享禄二年二月之间”之外,再参照收藏于京都大学附属图书馆清家文库眉注本《标题徐状元补注蒙求》的识语,最后以“从大永末到享禄二年”为记。早川光三郎:《蒙求諸本考(その三)》,《滋贺大学教育学部纪要》第18号,1968年。《听尘》亲笔本“落下历数”条记载“今ノ大永三年ハ、天元甲子ヨリ、七兆令七万令八百四十一年ト算ヲ置也”,指出该书的撰述至少可以追溯到1523年。
[17]眉注本上卷的讲义里有“享禄二年于能州畠山左卫门佐义总亭讲之(附注:始六月廿七日、终七月十八日、十三ヶ度)”“享禄二年七月于能州畠山左金吾义总亭讲之(附注:始十九日、终八月朔、十一ヶ度)”记载。
[18]眉注本下卷的讲义里有“享禄三年三月于能州畠山左金吾义总亭讲。去年下向之时,下卷不及讲之,上洛。依结约,当年亦北征终此卷(附注:始十六日、终廿二日、十二ヶ度)”记载。
[19]《标题徐状元补注蒙求》上卷,日本嘉永二年(1849年)版。
[20]长泽规矩也早就谈及这份《聚分韵略》的“杂记”中的记事,其《近十年来我国所发现中国戏剧小说研究资料》(收入《安井先生颂寿记念书志学论考》,1937年。收入《长泽规矩也著作集》第一卷)里有“呂后斬韓信の一部分が、静嘉堂文庫所蔵の聚分韻畧の末に、合綴せられた抜萃の中にも引かれてゐるのは面白い”的记录。由于《吕后斩韩信》是《前汉书平话续集》的副题,长泽认为《聚分韵略》里有引用《前汉书平话续集》。
[21]泽田瑞穂:《〈剪燈新話〉の舶載年代》,《中国文学月报》第35号,1938年。文中报告,景徐周麟于1482年以《剪灯新话》所记载的“鉴湖夜泛记”为题材写成七绝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