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启蒙老师

我的成熟，怕是从高中一年经开始的。当时遇到了我的第一位启蒙老师魏启学先生。魏老师是京工附中（现在的理工大学附中）语文老师，当时40多岁，也长得很帅，一副学者的样子。他很有学问，在某杂志当兼职编辑，写字很漂亮。我第一次见到魏老师，是1964年9月初，在北京工业学院南教学楼高二五班教室，魏老师第一次给我们上语文课。他要求我们以《我考上了高中》为题，写一篇作文，两小时当堂完成。下次语文课讲评作文时，魏老师念了我写的作文，说我给这篇作文评了100分。他还有点激动地说，他从来没有打过100分。课后，魏老师跟我说，你当语文课代表吧。此后，我和魏老师接触多了起来。曾经到魏老师家去借过书。记得有一本书叫作《诗词格律》，还有宋词元曲之类的书。回去认真阅读，还背了一些词牌。当时我醉心于古典诗词，潜心于平仄之间，也试着写了不少“诗”。到了1968年12月去山西插队锻炼，有了真实情感，竟然写了让我至今读来还颇觉得意的“我体诗”：《壮歌行》、《长车行》、《夜歌行》等。在农村，赶上不出工的雨雪天气，便伏在纸窗或煤油灯下读书，两个鼻孔让煤油的烟尘熏得黑黑的。闲暇时胡乱写些自认为可以叫作散文、剧本、小说之类的东西。那时的理想是当一名诗人、作家。正是因为怀着这个并不奢侈的梦，才能够驱散着日复一日的孤独冷漠，赶跑了随时袭来的苟且偷安，拒绝了蝇营狗苟的颓废平庸。可以说，我心中常明的这盏灯火是魏老师点燃的，魏老师是我第一位启蒙老师。他不幸于数年前逝世。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第一位启蒙恩师魏启学先生。